童越听到那些话,就跟刀子一样戳在了自己的心窝子里,她没有哭,但她身侧的拳头却握得死紧死紧,一点都不肯松,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眨一下,眼泪就要汹涌成灾。
“段夫人,离婚不离婚是我跟段亦阳的事情,如果您执意让我们离婚,可以!”童越挺直胸膛,抬起脖子,保持自己仅有的骄傲:“让他自已亲自给我说,如果他同意离婚,我一定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一刻都不耽搁!”
说了这话,童越没再搭理段老太太,转身进了屋。
段老太太气得脸色都白了,这个小贱人,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等有一天段亦阳不要她了,她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童越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感觉全身上下凉透了,像是裹着一层冰碴子似的,才觉得冷,她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里,既然段亦阳走了,她不可能今晚还留下来了。
刚出门,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文濯,他步伐匆匆,神色焦急,在看到站在门口的她时,明显神色一愣,带了一丝不可置信:“小越?”
那声意低柔,像是掐住嗓子一样,路边的夜灯照在他眼里,有一股子难以诉说的悲痛。
童越的心一涩,有些难受,刚刚故意忽略的那些问题就跳进了脑子里,她极力压抑着那些情绪,可是那些情绪却跳了出来,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尖上,喘不过气来。
她从来不知道,当有一天真相揭开的时候,她的心会这么痛,会这么无力。
童越抿着唇轻吸了一口气,缓解了那股子涩然:“你怎么在这里?”这话问得简单,就仿佛每天早晨问对方吃什么早餐似的。
可是处处又透着一股子不简单之意。
文濯听到童越这么一问,感觉自己的心一拧,仿佛在被人捏在手心里反复揉捏,是涩然的痛。
他望着童越,女子的眼睛清亮,带着一丝光,从容不迫之中又透着复杂难懂,至少,现在文濯看到了女子眼底的一丝犹豫和戒备。
她在戒备他,那种认知让他的心尖蓦地一颤,硬生生的撕出一道口子来,他知道自己是段家人的事情瞒着了她,可是他并不想的,他并不情愿的。
深吸了一口气,他拒绝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从容问道:“这么晚了,你准备回家?”
童越的样子也像是准备离开,她已经脱好了衣服,拿好自己的包包,不过她并不打算承认,只是摇头:“文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跟段家,到底什么关系!你跟段亦阳又是什么关系!你告诉我,我想从你嘴里听到一句真话。”
所有人都在瞒着她,不告诉她这个事实。
她想知道,哪怕今天的事情已经证实了文濯跟段家关系匪浅,可是她想听听他说,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事实,她只相信他,她听想听他说!
有些事情,她想亲耳听他说,告诉她,他跟段亦阳是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文濯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个事情,瞳仁里跳出一丝痛苦之色:“这个问题,我以后再跟你说,这里下山不方便,我开车送你回去?”
其实他刚刚也是听说段亦阳带着他那个所谓的未婚妻离开了,把童越一个人撇在山上,原本以为经过这次的事,段亦阳会跟童越离婚,可是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子。
段亦阳难道真的对童越动了真心吗,可显然不是,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对童越动感情!
他娶童越,不过是为了利用童越罢了!
而他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的,他也知道,童越现在不相信他,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信!
可是他不能这么看着她在未来知道真相后痛不欲生!
其实有些事情,童越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可是文濯这般掩饰,反倒让她觉得难受至极,这么一座山上,这里的别墅就像是城堡一样,可是她一个人在这里,感觉孤立无援。
“文濯,事到如今,连你也不跟我说真话吗?”童越那话,带着一股子钻心之痛,耳朵里仿佛有呜呜的鸣声,有些痛,有些难受,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绝望。
天,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雨,雨丝幽凉,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别样清冷。
文濯的脸色始终不好看,他迎向童越,却在躲避她的眼神:“小越,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她却冷冷拒绝,看了文濯一眼,抬步就走,一刻都没有停留,她听到文濯在身后喊她的声意,可她装没听到。
从来不知道,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他们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情侣,他曾差一点就娶了她,可是他却一直在隐瞒她,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心仿佛被人撕开了一样,疼。
文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