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越窝在那里实在不舒服,又怕有人去而复返,呆了有十几分钟才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她匆匆出了档案室之后,但是她没有注意到,有人一直躲在暗处偷看。
出了天阳国际之后,童越刚走没几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窗打开,是段亦阳岑凉的一张俊颜,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童越一紧张,想到刚刚跟文濯那一个意外的吻,有些紧张,有些慌乱的看了段亦阳一眼,声音压得低低的:“你,你怎么过来了?”
街边有路灯的光暖融融一片,洒下来的时候,显得风情弥漫,可是他的脸上却是冰凉凉一片,出口,问的却是:“我如果不来,你今晚是不是不打算回家了?”
“亦阳,其实我今天……”她试图解释一句。
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却被他蓦然打断,他的眸色森凉之中透着一股子嗜血一般的冷,他锁着她的一张脸,那张脸,不知道为何觉得惨白:“你刚刚为什么不接电话?”
童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兜里的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关机了,想必是刚刚文濯不小心按了关机键,而且她觉得关机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态度懒懒:“可能是不小心关机了。”
“童越,你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你跟文濯今天晚上在做什么!”段亦阳那话分明有了一丝轻蔑的味道。
“你怀疑我们?”童越本来觉得惊魂未定,听到段亦阳这么说,嗓子里似乎被什么铁片狠狠拉了一道伤口,鲜血淋淋的。
“难道我说得不对,你今晚跟他一起吃饭,我让你回家,你却要选择跟他一起走,童越,他是你的前男友,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对你旧情难忘!”段亦阳感觉心底的那股子痛意似乎加重了,他的神色冰凉之中透着惨白。
痛,扑天盖地的痛意在心底泛开,可是他得忍着,他不能倒下去。
童越看着段亦阳,好一会儿,什么都没有说,心里仿佛有两股力量在交战,最终她赢了,平静至极的说了一句:“如果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然后,扭头离开。
夜色有点儿凉,扑了一层寒霜,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这桩婚姻上,本来就是一桩不公平的交易,她一直记得,只是有时候幸福太过甜蜜,让她忘记了这桩婚事的肮脏。
他才是主宰者,她怎么能忘了呢?
“童越!”身后段亦阳大声吼道,可惜童越装没听见,她真的不想跟他吵,他跟别的女人吃饭,他都没有说什么,他凭什么这么说她。
她跟文濯从前是男女朋友,可是如今,他们不是分手了吗?
为什么他还要介意,既然他介意,又何必要娶她,还是说,他只许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凭什么,这根本是资本主义,无良商人。
哼,不理他,气死他!
童越捂着耳朵,不听,不听,她一直在往前走,往前走。
段亦阳坐在车子里,面色发白,心脏那里一股子锐痛瞬间击来,几乎一股子巨大的电流一般,砸在他心尖上,他想喊那个名字,想告诉她,其实他不是这样想的。
刚刚他让申远查到她的消息之后,就直接开车过来了,以为她在公司加班,却没有想到他上去之后,并没有看到童越的身影,甚至连文濯的办公室都去了,还是不见人。
他开始打她的电话,刚开始信号不好,打不通,可是后来电话通了,她却突然挂断了,再打已经关机了,段亦阳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这段时间的。
期间他还把申远给训了一顿,申远嚷嚷着他没人性,资本家,不知道体恤下属。
再后来,他也觉得自己没任何理智可言了,怎么碰到童越的事情,他就淡定不了呢?
他知道这丫头可能心里有气,今天看到他跟秦羽吃饭,再加上七少从中搅和,肯定心里有气,对他有点怨也是在所难免的,可是他都低下头来跟她谈和了。
可是她呢,又是做了什么!
童越气冲冲的往前走,可惜身子突然被人一把大力的搂住,她用力一甩,却没有甩开对方,紧接着段亦阳的声音已经如同密雨一般密密匝匝的向她袭来:“童越,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