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变成了别人的父亲(2 / 2)

这话好生直接,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唯有段老太太依旧端庄的坐在位置上,像是没听到段亦阳的责问一样:“亦阳,这个家,你永远是第一继承人,文濯他只是来协助你的,有些事情,你的想法不完全,他提一点建议无伤大雅,更何况,这是你爸的孩子,你总不可能把他赶出段氏!”

段亦阳那一瞬间不知道心里是该悲哀,或是该感动,眼角飞起来,有倾城的冷色在里面缓缓流淌,他站起来,面向众人:“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说着,站起来抬步要走!

“站住!”段老太太喝道。

“奶奶,我说过,既然他要来,那么我走!我是不可能跟他在段家共存的,这个家里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悠悠话传出来,却是句句诛心。

诛的是段亦阳自己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恨一个人,能恨到这般。

如果爸爸醒来,他会不会跟他绝裂,父子成仇?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从小疼他爱他的爸爸属于别人,他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父亲,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守望,他……变成了别人的父亲。

出了饭厅,夜色森凉,或许这夜本就是寒凉的,只是他没有感觉到,段亦阳一手捂住心口,一股密密麻麻的痛又自心脏上传来。

那疼,几乎要击垮他一样。

病发了,他颤颤巍巍的去摸口袋,准备把药拿出来,可是手抖得太厉害,那药怎么也找不到。

他的身子开始摇晃,天地仿佛都在颤动一样,他眼底的光慢慢褪却,不复明亮。

像是这座大山随时都会倾倒,像是这座树会拔根而起,终于一双手扶住了他,是申远,跟他回来却没有进去的申远,男人扶住他,从他口袋里掏出药。

段亦阳吃了药,靠在申远肩上,那股子锐痛慢慢的平复下来,他失神的望着远方,不知道看向哪里,良久,才悲凉一笑:“这次,又糊弄过去了!”

他知道老太太让他回来,肯定要说遗产的事情,而这次因为在饭厅里他大动干戈,所以众人才作罢,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犯病。

已经很久了,当他难过,他无助,他彷徨,只有申远在。

申远难得这次没诽谤他,眉头紧紧锁着:“你说,你这又是何必!”

跟段家不和,申远从始至终都知道,他心疼段亦阳,这个明明该是段家正统嫡子,最有权力接手段家一切事宜的男人,却因为一份遗嘱始终得不到段氏最大的掌控权。

“这是我妈的地方,我总得回来看看!”目光开始移动,一点一点的看着这山,这景,这夜,这一切,多看一眼,再走。

申远陪着他看,这美丽非常的大宅里,谁也不知道蕴藏着怎样的惊心动魄,他轻叹了一口气,始终没说话。

段亦阳想安静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多嘴。

而他想倾诉的时候,他洗耳恭听。

这世界上,便有这样一个人,他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说得正是申远,两人说是知已差了点火候,说是朋友多了份相信,那就是至交吧,只有至交才能无时无刻不记挂在心。

“走吧!”段亦阳看够了,喃喃一句,申远想扶他,可这个自尊心强大的男人,并不愿意,转过身子,准备返回原路,却看到不远处树影里同样站了一个人。

月色稀薄,月光并不明亮,这两人一时没发现那里站了一个人。

他站了多久了?

而那人,自然是晚到的文濯无异,男人依旧是简单的白衬衣,黑色长裤,一副风清俊雅的贵公子模样,眸色掠过来,似有一丝疑惑:“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他倒是先发制人,段亦阳嘴角依旧勾着,笑却是轻蔑的:“我们做什么,与你何干,文副总,你这是回来搬救兵了?”

文濯脸上有一丝难堪,却很快抹去,幽黑的眸子里星芒点点:“我做什么,又与你何干?”

“姓文的,我告诉你,段家的水很深,你小心点,指不定哪天命都没了!”段亦阳说完,这话,抬步离开,文濯却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跟童越到底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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