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妃轻轻叹了口气:“可不是,她想把这府里的二娘子说给东平王世子,所以想婚事成了请我帮着说合。”她摇了摇头,“只是我一想着从前周家可是跟煦琳订了亲事的,我这心里……”她又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了。
如同密密麻麻的细针扎在心上,并不是十分的痛,但还是有无法言喻的酸楚。沈若华垂下眼帘去,没有看福王妃,轻声道:“永嘉郡主,终究已经没了,总还得过日子,说不得是一桩好亲事。”
福王妃笑了笑,笑容并不好看:“我也知道兴许就是桩好亲事,可是心里过意不去,总觉着煦琳好似还在一般,怎么能就这么又定了亲事了。”她有些感叹,“从前瞧着是极好的一段亲事,煦琳与周家那小子也是自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可惜了……”
沈若华心上的针已经被拔了出来,那万万千千的针孔中沁出一滴滴的血珠子,温热而苦涩。不止是青梅竹马,不止是情投意合,他们相识于幼年,那时候的朱煦琳还是无忧无虑的靖王府小郡主,东平王与靖王也是相交甚笃,时时会从巴蜀前来云贵拜访,他们也就这样相识相熟了。在那一场大乱之后,失了父母的朱煦琳被送到了京都,进了宫后没有了亲人,只有君臣一般的太后,她那样战战兢兢地活着,努力让自己成为了没有软肋心思缜密坚强如钢铁一般的女子,直到知道被赐婚给他,那颗早已经被层层覆盖的心才有了微弱的跳动,慢慢地活了过来。
嫁给他,离开宫中,去巴蜀成了她唯一的期盼,在一次次勾心斗角躲过明枪暗箭之时,这个是她唯一温暖所在,他对于永嘉郡主朱煦琳不止是未婚夫婿,还是她平生的期盼。可惜,她还是没能如愿,就这么死了。
她把心慢慢按捺下去,勾起一抹笑容:“听说姚二娘子模样和性情都是极好的,一会说不定就相看中了,王妃可是吃不到谢媒茶了。”
福王妃哈哈笑了起来:“我年岁大了,不爱揽这些事了,宁王妃倒是个爱热闹的,一准愿意做这个。”她忽然想起来,低声道:“前次在宫里那事,你可有了法子?”
她轻声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宫里是非多,若不是辅国公夫人实在求得我没法子,又想着或许能替你再多个帮衬的人,才应下这桩事。”
沈若华听到说起许皇后的事,不由地微微蹙了眉,轻声道:“皇后娘娘的身子寒气太重,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怀上子嗣,还需好生调理一番,这期间怕是不能随意用什么汤药,怕乱了药性。”她说的已经尽量含蓄了,也只能这样告诉福王妃。
福王妃又岂是糊涂的,听她这样说,顿时脸色一变,眉头紧皱,沉吟了好一会才道:“这是自然,回头我进宫去亲自与皇后娘娘说一说。”她脸色很是凝重,“只是这段时日怕是要常常召你进宫觐见了,你好生准备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