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慢慢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下移到了脖子那里，安若素将手轻轻地滑到他的因为衬衫被自行扯开而露出的地方，停了下来。只要他死了，她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吧？她的孩子也不会一直出现在她眼前，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无声的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保护好他。

“素素，不要恨我，我爱你啊。”迷糊之中，躺在床上的霍伟霆嘟咙着。

沙沙哑哑的声音似压抑着的呐喊，不知他陷到了什么样的梦中，一直在呓语着她的名字。

停在他脖子那里的手微不可微的跳了一下，安若素怔怔地看着他，见他没有醒来的迹像，眼中渐生出浓浓的暴怒。她想起，他说爱她的时候，自己的感动和甜蜜，想起他们婚后的七年中她苦苦的等待，想起汪茗，想起她的第一个孩子，和刚刚死去的孩子。

“你爱我？”她不屑的笑了一下，他的话像触动了大脑里某一处开关，把理智的闸门瞬间关死，无尽的恨意焚烧起来，让她想毁掉眼前的人。她的两只手一左一右紧紧地顺着他脖子掐了下去。“你没有资格！”

汪茗报仇是找错了对象，她不会犯和汪茗同样的错误。

安若素的眼神越来越执着，她跨坐到他的胸口，瞬间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灌注到双手上，用力地掐住了霍伟霆的喉咙。这么多天，她似乎都一直在等这个时候。

“你没有资格！”她不顾一切的喊了起来，眼前似乎有些模糊，她的大脑里回荡着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你和孩子就都可以解脱了！即使大脑里混乱一片，她还是看见他的脸色慢慢涨得通红，呼吸明显开始粗而急促，接着，他睁开了眼睛。

安若素用出了所有的力气，她不认为醉酒中的人还有反抗的力气，她照顾他那么久，知道他醉酒后，就像个死尸般地可以任她拖拉收拾。

以前是照顾他，为他宽衣换洗。现在她是要趁这个机会，杀了他！

强烈的恨意让她的眼前一片赤红，脑子里除了要他死之外，她已经不剩下任何想法。她只记得他的欺骗，他的残忍，他的为所欲为。

霍伟霆的呼吸越来越慢，他睁着的双眼里没有任何多余的神色，除了一样东西。

怜爱。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安若素源源不断地加大了力气，他的眼皮垂了一点点，却还是这样执意地望着她。没有一丝不忿或是不甘，也没有任何想要挣扎的意思，他像在心平和气地接受着她的制裁。

再努力一点，这个男人就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一个声音在安若素的脑海里惊天动地地宣告着，既像在提醒她要加快动作，又像在预示着其它什么东西。她的手指已经深陷入他的喉骨之间，皮肉一破，鲜血淋淋。

赤红的颜色让安若素猛得愣了一下。

床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双眼，沉静的模样和以往她照顾了七年时一样，像是酒醉后的好眠。

安若素的身体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她瞪大双眼，看看自己沾血的双手，再到一动不动的霍伟霆身上。为什么，最后她像从这个男人的视线中看到了一丝解脱，和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