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确实是有这回事,经过我们的调查,确定这件事情和周女士无关,所以已经放人了。”段常一板一眼的回答。
许方佳觉得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和她无关呢?顾子渊不是已经把那盘监控录像给你看过了么?那里面证据确凿,难道是不足以指控她?”
“监控录像?”谁知段常却一脸茫然的样子:“你们什么时候给过我这种东西?”
许方佳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阵发花,差点站立不住:“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难道不记得,你答应过顾子渊的……”
“正是顾总亲自要求放的人,”段常似乎也没有心思再和她打太极了,直截了当的一句话就噎住了许方佳:“之前我们没经过调查就把人抓来,也是因为信任顾总,所以才采取行动的,可就在昨天,顾总亲自说的,这是一个误会,难道我们还能扣着人?”
“你说……什么?”许方佳脸色霎地一下发白,头晕目眩中,心口那处地方,正狠狠的揪起来,痛得她呼吸都困难:“真的是他,亲口的说的吗?这是一个误会?”
段常皱了皱眉,看着她孱弱的样子,似乎是有些不忍心,不过还是叹了口气,接着点点头:“是这样的,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
许方佳倒抽了一口冷气,死咬着牙,还不甘心的想争取最后的机会:“可是……可是那盘录像,那是真凭实据,你们怎么说,也该要调查一下吧?他说误会就是误会了吗?”
“许小姐,你这是在说我们敷衍了事么?”段常有些不悦的沉下了脸,稍顿之后,又若有所指的看着许方佳:“再说了,许小姐,据我所知,那位周女士,是你的继母吧?”
许方佳眼神一跳:“你什么意思?”
段常嘴角微微抽了抽,隐晦不明的说道:“我是想告诉你,希望明白,我们很忙的,还有很多事在等着我们去处理,你们自己的家庭矛盾又何必要闹到台面上来呢?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一家人,传出去,也是不好的,对不对?”
许方佳骤然一怔,难道段常是在怀疑她么?以为她这样揪着周盈玉不放,是为了和这个所谓“继母”的私怨,所以才用这种方法诬陷她,想整她的么?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怎么可以在明摆着的证据面前,还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许方佳被气得声音都在发抖,只能用手死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摆,强力的镇定下来。
段常已经整理好文件站了起来:“许小姐,你们这些豪门恩怨,我们小老百姓不懂,但是最起码有一点我知道,就是凡事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咄咄逼人,否则到头来害到的,只会是你自己。”
许方佳气极冷笑:“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我哪敢威胁你,你可是顾总眼前的红人,你要一个不高兴了,说不定我也得遭殃,顾总想做什么,对付什么人,有谁阻止?”段常说到这句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眼神还带着些意有所指的暧昧。
许方佳后背一阵发冷,段常那样的眼神就像两把刀,猛然的就刺破了她的心脏。
原来,她在别人眼里,已经成了这样不堪的人,仗着和顾子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仗势欺人,狐假虎威。
既然如此,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再纠缠下去,不过也只是会把自己弄到更加不堪的境地而已。
许方佳苦笑一声,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已经快到十点了,夜晚的城市街道依旧还是灯火通明,恍若白昼的样子。可她却觉得自己看不到一丝亮光,那么广大的一片天,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黑漆漆的网,正向她倾压而来。
分明只是自卫反击,却成了仗势欺人,栽赃诬陷,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干净的?
许方佳苦笑着,笑了一会,却止不住眼泪就跟着滚落下来,前所未有的茫然,让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
不过段常有一句话,却还是说对了,在如今的A市,还有几个敢和顾子渊作对?还有什么,是他顾子渊做不到的事情?
这些话里的意思,她想她也明白了,段常是在告诉她,如果不是顾子渊亲自要求放的人,是不会有谁能做到瞒着他放人的,这是一个多么另人痛彻心扉的事实。
她不能不心痛,就算她和顾子渊不再有那种关系,可他也太狠心太残忍了一些。
当初信誓旦旦,说要给她一个交代,帮她们母女讨回一个公道的人是他,然而,就在一夜之间,转脸就不认人,对自己承诺说反悔就反悔的人也是他。
只不过是这么一段时间而已,他就可以改变得如此天翻地覆。顾子渊,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的心就真的这么冰冷无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