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闪烁间,令整个大厅的温度,都不由的下降一些,多了几分阴凉。
“好像不妙...”
虹三痣长老紧皱眉头,那久别的智商,好像多少是有些上线了。
好刀出鞘,那不是赠英雄的话,就必是要见血!
她更倾向与后者,但是,要见谁的血?
虹三痣意识到好像是她的。
呼!
果然。
那还在耍着刀花的破甲刀,陡然调转刀身,刚好不偏不倚的,悬浮至虹长老身前一丈的距离,停了下来。
这种情况下,要是再看不出情势,那可就真成傻子了!
她虹长老不是傻子,要不然当不上阁内长老,跟随虹长老一起举手表态的那些长老们,也不是傻子...
这破甲刀怕是要杀鸡儆猴用的!
要用她们的血,来给紫宸踏上琳雨阁阁主一位,铺出一条平坦的大道!
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破甲刀随心神而动。
宁天林每吐一个字,刀尖就在一位长老身前,凌空虚晃一下。
“紫宸,这些老家伙,不同意,那该如何处置?”
十六个字,宣判着那十六人的结局。
宁天林淡漠的语气,似是在询问,但更是在下达着指令。
怎么处置?都亮刀了,还有第二种方法处置吗?
结果,毋庸置疑。
“回宁大人,应该...”
牙关紧咬的紫宸,在做一个很艰难的抉择。
咻!
就在紫宸犹豫间,破甲刀应声划过,刀柄停留的位置,赫然正是紫宸的身前。
“这件事,你来办更合适一些。”
平淡无奇的声音,就像是宁天林在吩咐一件,平常生活中的琐事一样。
呼!
紫宸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近乎全身颤抖的她,被突然的出现的刀身,给吓住了。
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力气,去提起近在眼前刀柄,这抉择,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长老们对她昔日有师门恩情,宁大人对她有再生之恩,更是为她铺设了一条强者大道,种种抉择,在她脑海中剧烈的碰撞着...
拿起破甲刀,她便是琳雨阁的第一人,权利与资源的绝对拥有者,但同时,要背负起残害师门的骂名。
她自问,还没有达到这种无情无义的地步,要真是这么做了,怕屠戮师门的这件事,会成为她修炼之路,一生都会伴随的魔障。
若不这么做,怕是会忤逆宁大人的命令,从此,也只会一名平庸的武者罢了。
极端的矛盾,痛苦的挣扎,让紫宸的有些惨白的面色,都扭曲起来...
宁天林并不言语,他在等待着紫宸的选择,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拥有,那就必须要付出。
更何况,这种付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有这种机会的。
又是一阵死寂,紫宸成了所有人对视的焦点。
“逃!”
以虹三痣长老为的十六人,想要迅速的逃离这里。
不管能不能成功逃掉,那也比这里引颈待屠要强,这种煎熬,让她们胆战心惊。
她们相信,为了阁主一位,紫宸肯定会宰了她们的。
“动不了!”
那十六人心头暗自喝道,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不仅身形无法移动,就连话也说出来。
除了满脸的恐慌与惊骇外,与一桩桩木头人相比,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
动了,紫宸要动手了!
“哗啦!”
那一双葱葱玉手,紧紧的握在了破甲刀的刀柄之上,似乎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刀柄触之阴凉,但紫宸的心更加冰冷,如坠冰窖。
“咚!”
“咚!”...
紫宸向前踏出的每一步都很重,腿上像是被绑了万斤重的铁块一样,沉闷的声音在大厅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一步,二步,三步...
仅仅不到三十步的距离,却被紫宸,足足走出了将近六十步。
“唰!”
玉臂弯曲,破甲刀横卧而起,刀尖斜指虚空。
大厅内,摒住呼吸的众人,那剧烈跳动的心脏,也都随着刀尖,快要跳到嗓子眼的位置了。
刀尖凝滞虚空,他们的心绪也都跟着停滞。
破甲刀久久未能落下。
宁天林仍旧不着急,他在等...
众高层,想要上前阻止,却未有一人敢张口,生怕被殃及到。
中都城主库菲,眼眸微闭,眼观鼻,鼻观心,等着那一刀的落下。
琳雨阁圣女琳若雯,刚要踏出的脚步,被宁天林给定住了身形。
“扑通!”
几乎虚脱的紫宸,僵硬的跪了下去,这一刀,她下不去手!
“宁大人,紫宸...做不到...”
紫宸缓缓低头,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扭向一旁的的秀眸中,泛起点点泪光。
她尽力了,但却跨不出那一步。
这泪水中,有不甘与悔恨,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宁大人对她的重望,悔恨她的懦弱,做不到真正的无情,被师门恩情所羁绊,下不去手中已经举起的刀。
“你以为这是儿戏吗?”
“破甲刀一出,见血方收!”
宁天林空洞的声音,再一次在大厅内响起,叩击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事情,不可能这么善了。
不是那十六名长老的血溅当场,那么就要用她紫宸的血来代替!
场面再次陷入僵持,显然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双方必有一亡。
“这...”
紫宸面色惨白,瘫坐在地上,紧紧望着手中,依旧寒芒闪烁的破甲刀。
这刀茫,在她眼中,太过刺眼。
刺的她都有些虚幻,以为这就是一场错觉,根本就没什么你死我亡的针锋相对,只是一场梦罢了。
纤细的玉手中,原本随手可握的刀柄,却似有万斤之重。
这份沉重,让她警醒,这不是梦,是一个立马就要做出抉择的现实。
“要是没有被复活该多好...”
紫宸在心中轻声想到,那样的话,最起码不用去受这份煎熬。
门派之间,虽然时不时的会有腥风血雨,但亲手屠杀师门一半的高层,她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她虽不是心慈手软的圣女,手中沾染的鲜血也不再少数,但那都是敌人的。
这样做的话,她和那些恩负义的魔头还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