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苏同勤心里明白,锦绣恨死了吴楚洁,恨不得将她立刻处死,由此看来,吴楚洁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入秋了,夜总是来的早些,望着漫天的星辰,富察清和与苏雪香共赏秋月,他吹箫曲,她弹琴音,眉目间互相传情,带着一丝淡淡的迷醉。
然而苏府确实一副衰落的景象,落叶满天飞,随风飘零而去,月色清冷,偶尔飞过的一两只野鸟凄寒的叫着,苏同勤独自睡在书房,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吴楚洁刚刚嫁来时的情景总是浮现在脑海中,那样的明媚艳丽,可是明天就要亲手将其送进地狱,心中却有不忍,就在此时,她贪婪、视财如命,又与银子有私情,又让他恨之入骨,银子带着云帆逃走了,若是没有逃走,一定要将银子与吴楚洁一起浸猪笼。
苏太太望着清冷的月色,自言自语道:“秋来了,夜里凉。”说着给熟睡的梅香加了一件薄被。
夜总是悄悄溜走,对所有人都很公平,当清晨来临,西屋被钉死的门打开了,几个人捆着吴楚洁来到河边,装进猪笼,任凭她怎么喊叫,都是徒劳,围观的人很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什么,谴责着这个不贞的女人,正当要把猪笼推进河里时,一声着急而响亮的声音传来:“慢着。”
众人回头一看,是吴约,苏同勤走到吴约身边,说:“吴老爷来了,有什么事吗?”
吴约没有好脸色,说:“呸,你应该叫我一声岳父,我的女儿被你浸猪笼,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声啊。”
苏同勤说:“我没告诉你,你不也知道了吗?既然你消息灵通,又何须我来告诉你。”
吴约说:“我女儿犯了什么错,要浸猪笼,还不快把她放了。”
苏同勤斩钉截铁的说道:“休想,你女儿妇德有亏,红杏出墙,早就该沉塘,之所以等到今日,都是看在你这个岳父的面子上。”
还有一个装扮华丽的女子走来,毫不客气的说道:“捉奸成双,既然没有亲眼看见,就不算证据。”
苏同勤看着这个富丽的女人,只觉得有些熟悉,问道:“你是谁?”
女子毫不掩饰的说道:“苏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曾是三太太身边的丫鬟,春雨,您该不会忘了我吧。”
苏同勤在风中凌乱了,春雨,她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而且和吴约搞到一起,看样子也是来者不善,便问道:“春雨,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当初死乞白赖的要做我的四太太,如何下作的勾引我的,你该不会也忘了吧?”
春雨气的满脸通红,吴约问道:“什么?难道你们认识?”
苏同勤说:“何止是认识,她当初差点做了我的小妾,吴老爷,你那么有钱,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该不会看上这样的贱婢吧。”
吴约指着春雨,说:“回头和你算账。”又接着和苏同勤说:“就算我的女儿有罪,可你也不能忘本,别忘了,你要去西南做生意,还问我借了二十万两银票呢,若是想处置她也行,连本带利的,给我四十万两。”
苏同勤讽刺的大笑着:“哈哈哈,笑话,我苏同勤发家致富从来不靠别人,你就算想救你的女儿,也没必要编出这么拙劣的理由来骗我吧。”
吴约冷笑着说:“苏同勤,你该不会不认账吧。”
苏同勤说:“我没问你要过钱,为何要认账。”
吴楚洁在猪笼里,紧张的看着他们争吵。
吴约一把攥住春雨的领口,说道:“贱妇,前天你不是说,是苏同勤借的那二十万两银票吗?”
春雨紧张的挣扎着,说道:“千真万确是他借的,说是连本带利的归还,只不过不是苏老爷与我说的,而是您的女儿,吴楚洁找到我,说是苏家做生意缺钱,我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答应帮她说的。”
吴约松开了手,来到猪笼旁,吴楚洁被关在里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说道:“爹爹,救我。”
然而吴约并不理会,只是冷冰冰的问道:“是你通过春雨,从我手上拿走了二十万两银票?”
吴楚洁说:“是,爹爹,只是我手上缺钱,才用的这个主意,你救我出去,我一定把钱还你。”
吴约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为父原本想让你多弄些钱回来,没想到,你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快把钱给我。”
吴楚洁疯笑道:“哈哈哈,把钱给你,你还能救我吗?我本来就是你的一颗棋子,如今变成了弃子,毫无利用价值,你还能救我出去吗?”
吴约哄骗道:“你是我女儿,我当然要救你。”
吴楚洁停止了笑声,恶狠狠的看着他,说:“你骗我,你眼里只有钱,哪里还有我这个人,你不是利用我讹诈苏家的钱吗?很好,我也骗了你二十万两,苏同勤垂涎我的美貌,把我当做生育的工具,我也骗了他十万两,这三十万两银票握在手里,很厚一沓,哈哈哈……”
吴约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在哪儿?快给我。”
吴楚洁指指自己的肚子,说:“在这儿,被我吃了,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这些钱,你们休想拿回去。”
吴约气的浑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