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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太太与小铃去了趟街市,半天之后满载而归,回府后,苏太太说:“好些日子没这么开心了。”
小铃说:“太太别整天待在府里,时常出去转转,心情也好。”
进入东屋后,主仆二人将采购的东西放在桌上,苏太太说:“本来想着是给你表姐买两件礼物,结果却把咱们想要的东西都买来了。”
小铃说:“太太平日里节俭,好些东西都用旧了,本该换新的。”
苏太太说:“是啊,我自己不换,只怕也没人帮我换了。”
小铃说:“老爷也真是的,有什么好东西都往西屋里送,前些日子,听吴妈说,老爷还送给二太太几根金条呢。”
苏太太说:“罢了,你别说了,我也不稀罕那些东西。”
小铃说:“我只是为太太感到不平而已。”
苏太太说:“咱们把买来的东西分一分。”
小铃说:“是。”
苏太太说:“这对景泰蓝花瓶倒是精致,色彩富丽张扬,放在桌上,感觉连整个房间都明亮不少。”
小铃说:“这花瓶放在太太的房间吧,再插上些鲜花,真是漂亮呢。”
苏太太说:“这对花瓶咱们留下,这只漆器盘很是庄重,给老爷送去。”
小铃说:“想来老爷一定喜欢。”
苏太太说:“我又做了两件衣裳,回头给雪香送去,雪香长大了,现在是大姑娘了,这只绞丝银镯和玉佩留给雪香吧。”
小铃说:“前些日子,我去学堂看大小姐,确实长高了不少,连衣裳都短了,出落的亭亭玉立。”
苏太太有些失落的说道:“她长大了,我也老了。”
小铃说:“太太,您还年轻呢,您忘了,您和老爷结婚早。”
苏太太说:“是啊,我还年轻,只是心老了。”
小铃说:“太太,要是大小姐看见您这样失魂落魄,一定很伤心。”
苏太太舒了口气,说道:“我哪里有资格失魂落魄,就是为了雪香和梅香,也要好好的撑起这个家。”
苏太太说:“千金香的脂粉就是比其他的要好,用着很细腻,我买了两盒,其中的一盒给你。”
小铃说:“我哪里用得着这么好的东西,太太,您别糟蹋东西了。”
苏太太说:“胡说,抹在脸上的东西,怎么会糟蹋了呢,你服侍我时间久了,我早就没把你当奴才,有时候,我觉得你是我的一个妹妹,虽说咱们名义上是主仆,可是到底在一个屋里生活了多年,还要和我见外吗?”
小铃说:“太太,您对我恩重如山,我哪里是和您见外,只是觉得,您待我不薄,这会子又要破费,买东西送给我的表姐,小铃心里过意不去。”
苏太太说:“别过意不去了,咱们不是要求你的表姐帮忙吗?送些礼物是应该的。”
小铃说:“是,太太,咱们什么时候去见表姐。”
苏太太说:“急什么?上午绸庄的活多,你表姐肯定忙,到了下午,你让她请个假,咱们把她约到酒楼的包间里,好好谈谈。”
小铃说:“这样也好。”
苏太太说:“这条金链子和这枚宝石戒指就送给你表姐吧。”
小铃说:“太太,这不合适。”
苏太太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为我办事,也不能亏待了她。”
小铃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绸庄里的女工都知道,表姐的月钱就那么点儿,家里还有个瘸子姐夫和儿子,整个家里都靠表姐一个人养着,已经很拮据了,突然用金链子和宝石戒指,会让人起疑心的。”
苏太太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能太显眼,那就这样吧,把金链子换成金锁,反正贴身带着,衣裳都是立领,也看不出来,宝石戒指换成刻花银镯,就好些了。”
小铃说:“这样好点,再送去些衣料和银两,也就差不多了。”
苏太太说:“行。”
小铃说:“太太,您在街上吃过蟹黄包了,午饭还吃吗?”
苏太太说:“都腻住了,还吃什么午饭,你去告诉厨房一声,午饭都免了。”
小铃说:“是。”
说完,小铃从东屋出来,走过长廊,绕到花园后方,到了厨房,和厨子说“太太说了,今天中午的饭不用做了。”
厨子说:“太太一准是在街上吃过了。”
小铃说:“你倒是聪明,惯会猜的。”
厨子说:“太太一上街,咱们也就轻松了。”
小铃说:“行了,你们都歇着吧。”
厨子说:“哎。”
小铃转身走了,穿过后花园,看见小汤圆独自坐在井边,说:“好好的坐在井边干什么?”
小汤圆站起身来,说道:“是小铃姐啊,天气太热,屋里又闷,这井水凉快,坐在旁边也不觉得热。”
小铃说:“那你可要注意些,失足掉进去,我们可没办法救你。”
小汤圆说:“我会小心的。”
小铃说:“最近你挺清闲的,二太太去了绸庄,也不带上你。”
小汤圆说:“二太太嫌我跟着麻烦。”
小铃说:“她不愿意你跟着,你就留在府里,快活着。”说完转身就走。
小汤圆说:“小铃姐,你去哪儿啊?”
小铃说:“我去伺候太太啊,比不得你现在整日的闲着。”
等小铃走远了,小汤圆自言自语道:“和我一样是个奴才,还装出半个主子,横什么。”然后又坐在井边。
下午,小铃打着伞替苏太太遮阳,坐上马车,往鸿运酒楼去了。
苏太太说:“约了你表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