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们窝在沙发上亲热温存的时候,他的电话又响了。
我的精神高度集中,从他怀里挺直了背脊。
彭奈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微微皱眉,正抬手预备挂断的时候,我伸长了胳膊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
我抖着肩膀怪笑,露出一副恶霸强抢民女之前的神态。
“哪个小姑娘给你打电话你连接都不敢接?要不要我来帮你接啊?”
彭奈斜睨了我一眼,冷哼道:“你的愿望倒是不错,可惜没小姑娘看得上我。”
胡说八道!
不说慕天姿,也不说钱雅蜜,就昨天我们下楼散步的时候我还瞧见一个长腿美女冲他抛媚眼呢。
要不是我一把拉过彭奈宣布他的领土归属,那美女八成就已经扑上来了。
还有前天,楼上那个胸口鼓得跟塞了两颗排球似的女精邻居英特意上门来借酱油,哪有人会在炒菜的时候穿一件领口几乎快低到肚脐眼的衣服?也不怕被油星子溅到烫起泡。
当时我就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酱油直接顺着她胸口泼下去。
但我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又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灭绝老尼姑,万万做不出这种泼妇干的事来。
我只是温柔又大方的对那满面春光的女精英笑了笑说:“对不起啊,咱们家没有酱油。”
彭奈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脑袋,冲门口说:“对,我们家只有醋,还是陈年老醋。”
事实证明,彭奈真是个招人的小妖精,我的前路注定漫长而曲折。
这厢,我跪在沙发上,跟董存瑞高举着炸药包似的举着彭奈的手机,摆出一副“今天你就得跟我把话说清楚”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瞧着他。
彭奈抹了把脸,叹了口气坦荡荡的说:“你想接就接吧。”
按照剧情走势,他应该抢过手机然后一把推开我,大骂我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可是,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酝酿了一下午的大量控诉他沾花惹草的台词没机会说,只得愣在了当场,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看他那挑衅的小眼神,看他那不屑的小表情,不就是笃定我不敢接吗?
我灭绝老尼姑天不怕地不怕,曾和龙王打过架,还能怕接个电话不成?
我收回高举着的手臂,迅速按下接听键,并且拿出一个正房该有的气魄,叉着腰扬着下巴“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传来一个苍老却温柔的声音:“是小陆吧?最近还好吗?”
我一愣,瞄了眼沙发上正拿起水杯来喝水的彭奈,僵笑着对电话那头说:“啊……谢……谢老太太,您好。”
“还叫什么谢老太太,该改口叫姥姥了。最近你和小奈身体都还好吧?”
我瞄了眼彭奈,老老实实的说:“嗯,挺好的。您和谢老爷子还好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谢老太太叹气说:“彭奈他姥爷自从那件事后身体一直不好,上个月中了风,幸亏发现及时这才保住了一条命。他这几天睡不好,一直念叨要见小奈一面。可这几天我一连打了几十个电话,小奈都没有接。清晨,我拜托你帮我劝劝他,以前的事情都翻篇了,他姥爷时日也不多了,有空还是回家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