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慕天姿:“当时彭奈是怎么说的?”
慕天姿说:“他说觉得在伦敦呆腻了,所以出去玩了几天。为了探测他说法的真实性,医生们问了他很多问题,南安普顿、布里斯托、爱丁堡,每一个去过的地方他都说的一清二楚,甚至连开的什么车走哪条线路住什么宾馆吃过什么餐厅都记的与实际情况分毫不差,毫无破绽。至于他为什么会浑身是伤的躺在汽车站附近的小巷里,那是因为遇到了劫匪,抢走了他的钱并且将他狠狠揍了一顿。”
他说的话合乎逻辑,顺理成章。
像这种情况,如果他不是陈述的事实,那就只能说明他是个说谎高手。
医生和谢家人认为在格林尼治那间酒吧看见彭奈的人一定是认错了人或者放出的假消息,因为就彭奈的叙述,那天他在前往爱丁堡的路上。
这两个地方相隔甚远,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不同的两个地方。
服务生为了赏金捏造事实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而且在欧洲人眼里,亚洲人都是黑头发黄皮肤长得差不多,所以极有可能是认错了人。
但慕天姿并不这样认为,她坚信那晚彭奈出现在了那间酒吧里,和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
我问慕天姿为什么这样认为,她苦笑了一下说:“因为小奈很聪明,但凡看过的书内容大致都记得,而且他以前很爱看关于旅游和探险的杂志。”
明明觉得一切都是捏造的事实,慕天姿却没办法找出任何破绽。
自彭奈回来后,他一直对慕天姿避而不见,让慕天姿很是摸不着头脑。
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人能找回来也终于让她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去。
彭奈住在医院里养伤,慕天姿则一心一意回归校园生活。她天真的认为彭奈现在虽然不能原谅她,但也只是小孩子耍一耍脾气,假以时日,他们一定会像从前每一次吵架那样言归于好。
慕天姿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一个礼拜之后的某个晚上,那晚她洗过了澡走出浴室,却发现房间窗帘被风吹得鼓鼓作响,窗户大开着,窗台上还留了一个黑色的脚印。
她回头看去,铺着粉色床单的大床上竟然横了一个人,那人用手支着头,一派悠然自得的形容,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小奈,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
慕天姿不甚在意的在梳妆台前坐下,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你决定原谅我了吗?不就是一场电影吗?你生气也就算了,不告而别也太不够义气了。你以后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你这一个多月真的去旅游了吗?就没给我带点礼物回来?”
“对了,因为找你我落下了不少课程,论文也没有完成,你改天陪我去图书馆吧。”
彭奈并没有回答慕天姿的话,而慕天姿早已习惯这个男孩的沉默是金,也没太在意。
擦好头发后,慕天姿拿起梳子梳头,抬眼间却看见彭奈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站到了她的身后,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那眼神,和平时的他大不相同,在幽暗的灯光下似乎还有一丝可怖。
慕天姿突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她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下意识往后躲去。
“小奈,你……你怎么了?”
慕天姿的问话并没有得到答案,彭奈已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将她整个人往床边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