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案方面李焱东是目前最为专业的一个,瞎子和他一起来到刘探长遇害的现场,现场已经取证完毕,警方的警戒线也已经撤离,刘探长是在距离他家门口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遭遇射杀。
李焱东此前就来过这里了解情况,所以能够基本还原当时的情景,刘探长在处理爆炸案之后回家,当时巡捕将他送到了外面的大路,因为通往刘家的巷子过窄,汽车是进不来的,通常刘探长会步行回家,走到这里,是个十字交叉的路口,根据警方的说法,当时程玉菲迎面走了过来,刘探长因为是熟人所以并没有提起任何的警惕,没想到程玉菲突然举起了枪对他进行射击。
瞎子和李焱东站在十字路口,现场已经被清理得非常干净,青石板路面也被洗刷了许多遍,已经看不到任何的血迹,瞎子问道:“记者当时在什么地方?”
李焱东指了指右边的巷口,瞎子走了进去,没走多远就走到了尽头,这条小巷原来是一条死巷。
瞎子道:“记者为什么挑选这里藏身?当时只有他?有没有其他人跟他在一起?”
李焱东道:“只有他一个。”
瞎子道:“你不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要找一条死巷藏身?如果被杀手现,岂不是连逃都没办法逃?”
李焱东道:“记者在这里是想采访刘探长的,可没等他采访,就生了枪击案。”
瞎子由始至终都是一个阴谋论者,他坚持认为这是一起阴谋,甚至认为记者都是预先埋伏在这里的。
李焱东的职业习惯让他更看重事实证据。
瞎子道:“记者是谁?我们可以去找他问个清楚。”
李焱东道:“警方保密,说是为了他的人身安全着想。”
瞎子呵呵冷笑道:“扯淡,这里面肯定有鬼。”
这时候有人带着花圈过来吊唁,瞎子灵机一动,他也去附近的花圈店买了花圈,然后去了刘家,本来他想让李焱东一起,可李焱东跟刘探长没少打交道,刘夫人也认识他,知道他是程玉菲的助手,现在过去总觉得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让瞎子自己过去。
李焱东认为登门也没有任何的帮助,瞎子压根就不懂得探案,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瞎子带着花圈来到了刘家,刘探长有三名子女,瞎子装模作样地拜祭之后,又来到刘夫人的身边安慰,这两天来的人很多,刘夫人虽然不认得瞎子,可也当他是丈夫的生前好友,连连道谢。
瞎子道:“嫂子,您可要保重身体。”
刘夫人道:“谢谢,让您费心了,您是……”
瞎子信口开河道:“我在租界做生意,过去刘探长经常关照我,是我的恩人,嫂子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找我,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刘夫人红着眼圈道:“难为你们还记得他。”
瞎子道:“刘探长为人那么好,怎么可能忘呢,对了,嫂子,您也不要伤心,真凶已经被抓住了,我们都没想到啊,居然是程玉菲恩将仇报。”
刘夫人道:“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说完之后她又觉得失言,向瞎子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
瞎子心中暗忖,看来刘夫人也不相信程玉菲杀了她的丈夫,此时看到王金民和一群巡捕过来,瞎子担心被他认出,将帽子戴上,又戴上墨镜走入人群中。
王金民之后又有人来,让瞎子意想不到的是,前来拜祭的人中竟然有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人是陈昊东,这厮曾经和罗猎争夺盗门门主的位子,后来被抓,算起来入狱也有三年,想不到居然已经获释,在他身边还有几个盗门的老人,瞎子认识得就有昔日黄浦分舵的舵主梁再军,只是这群人早已被逐出门户,现在黄浦分舵的舵主是常柴。
瞎子感觉有些不妙,陈昊东拜祭之后,安慰了刘探长的家人,然后径直向王金民走了过去,两人看样子颇为熟识,相谈甚欢。
瞎子不敢久留,生怕被这群人给认出来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他悄悄离开了刘家,现李焱东并没有在约定的地点等自己,忍不住骂道:“一点诚信都没有。”
瞎子周围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李焱东的身影,只能独自一人返回了医院。
麻雀还在医院陪着程玉菲,程玉菲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只是目前被警方的人密切监控,无法离开病房半步,看到瞎子一个人回来,程玉菲忍不住道:“怎么?李焱东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瞎子道:“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说好的等我。”他把今天去刘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麻雀听闻陈昊东已经出狱,内心不由得一沉,陈昊东当年造成的麻烦仍然让她心存阴影,记得最后他被判五年监禁,陈昊东为人狂妄,但是因为出身的缘故,在盗门中还是有不少的拥趸,现在盗门虽然平静,可自从罗猎失踪之后就处于群龙无的状态。
陈昊东入狱之后曾经向福伯保证过,以后他不会在黄浦现身,可现在他明显违背了当初的诺言。
麻雀对陈昊东还是非常了解的,不过那是当年的陈昊东,不知现在此人会不会转了性子?
瞎子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看这货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程玉菲道:“陈昊东和刘探长没什么交情。”非但没什么交情,而且陈昊东的入狱还和刘探长有关,以他的胸襟做不出来以德报怨的事情。
瞎子道:“我在刘家现他和那个姓王的探长相谈甚欢,两人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一定有勾结。”
程玉菲道:“单从这一点也不能断定他们就有勾结。”
瞎子道:“反正我觉得这是个大大的阴谋,陷害你的人有很多,这些人很可能都有份参与。”
程玉菲笑了起来:“没证据的事情还是不要乱说,对了,有没有查到那个拍到照片的记者是谁?”
瞎子摇了摇头道:“警方不肯说出他的名字,只说是出于保护证人的需要,我看根本就是扯淡。”
麻雀建议道:“不如去找唐宝儿让她再想想办法。”
程玉菲摇了摇头道:“不要再麻烦人家了,这次唐先生出面已经是顶着很大的压力,他的身份不同,如果过多地过问我的事情,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给唐家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她考虑得非常周到,一来的确是这样,二来她和唐宝儿也没有那么深的交情,这次能够获得保释已经是欠了人家一个很大的人情了。
瞎子道:“听她说,叶青虹年前肯定会回来的,咱们现在尽量拖一拖,等叶青虹回来,以她和领事的关系,或许这件事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