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猎道:“我只想救出麻雀,对其他的东西没有任何的企图!”
颜天心静静望着罗猎,换成昨日之前,她绝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可是在这场同生共死的经历之后,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戒备,这种信任感,甚至可以托付生命,无论颜天心是否愿意承认,都已经成为现实。颜天心道:“天亮之后,马上出!”
罗猎笑了起来,他现自己和颜天心之间变得越来越默契,这种默契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历经生死之后悄然生。虽然相识短暂,可是他认为自己已经非常了解颜天心,同样颜天心应该也读懂了不少的自己。
远方的天空露出一丝青灰,罗猎将值守的任务交给了颜天心,他举步向远处的树林深处走去,人有三急,这是任何人都避免不了的问题,尤其是对为了排遣寂寞,喝了一夜雪水的人来说。
雪始终稀稀落落地下着,虽然不大,可是却给人的视线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罗猎整理衣服的时候,听到身后响起拉动枪栓的声音,于是他的双手僵在了那里,身体有若泥塑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自己的任何动作会引对方的枪击,来到这里之时,他曾经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并没有看到任何的脚印,甚至没有现动物经过的痕迹,然而意外终究还是生了。同伴们仍在熟睡,即便是他们醒来,也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罗猎不慌不忙道:“如果开枪,我保证你逃不出去。”
硬邦邦的枪口抵在了罗猎的后心,耳边传来陆威霖冷酷的声音:“如果我想杀你,根本不会近距离开枪!”
罗猎唇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在凌天堡的时候,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陆威霖的身影,可是仍然猜到陆威霖很可能潜伏在周围,或许就是射杀肖天行的杀手之一。他并不相信陆威霖会对自己下手,除了七宝避风塔符,自己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东西。
果不其然,陆威霖的目标正在于此:“交出塔符,我放你一条生路。”
罗猎叹了口气,轻声道:“我能点一支烟吗?”
“不能!”陆威霖硬邦邦拒绝道。
可是罗猎并没有将他的话当成一回事,依然掏出了香烟,陆威霖枪口移动抵住了他的后脑,罗猎一手拿着香烟,一手拿着火机,举起手来晃了晃,然后道:“只是想抽一支烟,我想咱们这点交情总是有的。”
陆威霖让他转过身来,罗猎慢慢转过身去,看到陆威霖披着白色的斗篷,这样的装扮方便他在雪地中隐蔽,别的不说,至少骗过了自己的眼睛。罗猎笑了笑,点燃香烟,抽了一口,然后仰起头闭上双目,一脸的陶醉模样。
陆威霖用枪口指着他的眉心:“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罗猎睁开双眼望着陆威霖,一字一句道:“东西不在我这里。”
“撒谎!我明明看到你从肖天行的身上夺走了塔符!”陆威霖的这句话也将他当时藏身在附近的事情彻底暴露了。
罗猎道:“我没必要骗你,也没要求你一定相信我。”深邃的双目毫无惧色地盯住陆威霖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叶青虹藏得很深,费尽思量布下这样的棋局,也真是难得。”
陆威霖冷冷望着他,没有说话,目光却在罗猎的身上搜索游移,他并不相信罗猎刚才的话。
罗猎道:“下棋人从来都不会考虑棋子的感受,我是一颗棋子,你也不例外。”
“匕丢了,把衣服脱了!”陆威霖不为所动。
罗猎苦笑道:“你果然不近人情!”
陆威霖摆动了一下枪口。
罗猎吐出一口烟雾,叼起香烟,缓缓将上衣脱掉,陆威霖示意他将上衣扔给自己,罗猎唯有按照他的话扔了过去,陆威霖检查了一下,示意罗猎继续把鞋子和裤子脱了。
罗猎现和陆威霖这种人完全没有人情可谈,他先脱下了鞋子,陆威霖显然连袜子也不肯放过,罗猎脱下袜子,棉裤,只穿着单薄的内衣内裤赤着双脚站在冰冷彻骨的雪地上。罗猎冻得牙关打颤,他几度尝试用催眠术对付陆威霖,可是陆威霖这个冷血杀手,对于外界始终抱有超强的戒备,想要成功催眠他实在太难。
陆威霖指了指罗猎的身上:“都脱了!”
罗猎叹了口气,不由得感叹道:“人和人之间还能有点信任吗?”他将内衣也脱了下来,身上只剩下一个裤衩。
陆威霖这才蹲下身去,枪口仍然指着罗猎,他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检查,并没有现其中有七宝避风塔符。罗猎在陆威霖注意力转移的刹那突然启动了,宛如猎豹一般扑了上去,不等陆威霖举起枪口就牢牢抓住了对方的枪杆,膝盖狠狠顶在陆威霖的下颌上,将陆威霖顶得仰头倒在了雪地上,就势抢过陆威霖的手枪,一反手,枪托重重砸在陆威霖的脸上。
陆威霖在罗猎脱去衣服之后难免大意,他并不认为罗猎有冒险一搏的胆量,最主要是,他从一开始对罗猎并没有抱着必杀之心。
罗猎熟练地退出弹匣,却现弹匣内根本没有子弹,陆威霖居然用一把空枪恐吓自己。罗猎马上意识到,陆威霖应该是只想夺走塔符,并没有杀害自己的心思,心中的愤怒瞬间平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