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区区数年,这嘉州伯就闯出了这般声势,如今竟然压得...压得......抬不起头来,还真是世事莫测啊。”龙城中靠近城墙的一处军营之中,两名原来大魏禁军的降将正在喝着闷酒,论起身份他们当年也是和李悠不相上下,可如今却是天壤之别。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率军南逃去投奔嘉州伯了,又何至于像现在这般受那些蛮夷的闷气。”另一人也压低了嗓音附和道,“想当初我王宣道也是禁军之中赫赫有名的好汉,谁知今日却成了北虏的守家犬,泽坤兄,我真是悔不该当初啊!”
“呵呵,当初若是不投降,怕是早就死在乱军之中,我等能多活这么久都是赚的,又何须纠结过往。”秦泽坤也是大口大口的灌着酒,“哎,只是不知道这美酒究竟还能喝多久啊,我看这嘉州伯攻破龙城大概是用不了多久了。”
他俩本是跟随李圭御驾亲征的大魏禁军,在袁章击败他们之后,这俩人为了保命选择了屈膝投降,袁章为了削弱大魏的抵抗,并没有为难他俩,反倒是升了几级官并且让他们依旧统领旧部,在攻打京城的时候他们还捞取了不少好处,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就迎来了袁章身死河南道、阿鲁布三十万大军尽丧的消息,现在嘉州军更是将他们堵在了城里,一想到城破之后会遭遇的下场,他们俩就满是担忧,唯有借酒浇愁。
“依照嘉州军的本事,想要破城恐怕早就破了。”王宣道拉开铠甲,露出胸口的伤痕,“那霹雳弹和火炮的确威力无穷,我若不是运气好,今天怕是早就死在城头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日能逃过一劫,但若是嘉州军攻入龙城,我等怕是就该去见丘太尉他们了。”说着说着秦泽坤甚至哭了起来,“到时候我怎么有脸去见丘太尉啊!当初若不是丘太尉,我还只是个小卒子,没想到丘太尉以身殉国,我却降了敌人。”
“时也命也,实在是怨不得别人,我们又怎么会想到当初不可一世的漠北诸部竟然败的这么快?当初攻下京城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能一统天下呢!如今看来却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王宣道也跟着叹息,俩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王宣道或许感觉到时机差不多了,因此出言试探道,“泽坤兄,其实若是想活命倒也并非没有办法!”
“嗯?此话怎讲?”秦泽坤浑身一颤,立刻起身出门四下打量一番,见旁边并无他人窥探,这才回来紧紧地盯着王宣道的眼睛问道,他的右手已经搭上了刀把,若是王宣道稍有应对失误,说不得他就要动手了。
“泽坤兄莫不是还打算为阿鲁布尽忠?”王宣道嗤笑道,对于秦泽坤他可谓是极其了解,既然当初能为了活命投降袁章,那么现在就绝对没有陪着阿鲁布去死的打算,他丝毫不在意秦泽坤的威胁,解开腰刀丢到一边,“若不是念在昔日我等同营为官的份上,我又何须给泽坤兄说这些话,泽坤兄若是不想听大可以当做我没说过,来日等泽坤兄为阿鲁布尽忠之后,我定会去泽坤兄的坟上上几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