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回到白家大宅的时候,时间已是入夜。一进房间,见马茹芬正捧着白若昭的照片一边抹泪一边喃喃自语,便道:“小菊,你怎么没在医院?”
“天明的朋友来替了我的班。”马茹芬说的是刘凝波。
“哦。”天朗应了一声,便拿了换洗睡衣进浴室去。
马茹芬叫住了他,“天朗,我有话和你说。”
白天朗回过身来,他不解地看着妻子,妻子最近变了,不再像从前那样犀利和咄咄逼人,她像一只受伤的蛰伏的猫,收敛了锐利的爪子。
“什么事?”天朗问。
“那个女孩怀了若昭的孩子。”马茹芬两眼放光,她希望丈夫可以和她一样激动、欣喜,那毕竟是他们的若昭,他们唯一的儿子,可是白天朗只是蹙着眉,疑惑地盯着马茹芬。
“你说哪个女孩?”
“就是司徒月啊!”马茹芬提高了音调,整张脸都起光来。
“她母亲杀了若昭的那个?”白天朗冷冷地道:“确定是若昭的吗?或许她只是想能得到一笔钱。”
“不是的,司徒月那么爱我们若昭,我确定她肚里怀的是我们若昭的孩子。”
“爱?”白天朗只觉得好笑,“若昭死了,你再来承认司徒月对我们若昭的爱,是不是迟了些?”
“是迟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若昭活着的时候,我想他娶向思明的女儿,难道有错吗?要是今天我们白向两家已经联姻,你是银行家的亲家,那么集团现在遇到的瓶颈根本就不算难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爱白家好,千般爱好万般爱好,但是拗不过命运。”
“你倒振振有词了,你为什么不说若昭压根就是你这个母亲害死的?”白天朗抬着下巴,斜睨着马茹芬,他的脸上划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马茹芬一怔,“若昭怎么能说是我害死的呢?”
“如果不是你这个母亲势利强硬,非要让他按你的意志行事,他也不会遭遇不测了。”
“你这样说不公平,”马茹芬的五官扭曲起来,一向温顺的丈夫居然敢直戳她的痛处,“我若做得不对,那你这个父亲为什么不把我指出来?你不也很满意向家的亲事吗?”
“我敢吗?在这个家里,什么事不都你说了算吗?”白天朗冷笑着。
马茹芬傻眼了,她很快恢复了犀利的状态,“那为什么今天敢了?为什么此时此刻,你敢了?”
白天朗没有回答她,马茹芬当然也不会知道原因。当一个男人外遇的时候,就是他性情大变的时候,如果回到家来还愿意对原配虚以委蛇,那是因为还有爱,如若没有,就是这样冷漠无情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