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儒还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没有和棋娘说起盛泽表哥有未婚妻的事,否则不是叫棋娘雪上加霜吗?瞧这棋娘心情本来就够糟的了。
英儒哪里想得到,其实自己要说的,和让棋娘伤心的,是同一桩事呢。
“棋娘,你快别哭了,大庭广众呢。”英儒慌道。
果然,夜市上已经有无数双眼睛看了过来。
如果是个小姑娘当街哭闹也没什么不雅,可偏偏棋娘此时是男装打扮,难免叫人指指点点了。
英儒忙拉棋娘走向冰糖葫芦的小贩:“二哥怕了你不成吗?你要吃冰糖葫芦,多少串,二哥都买给你,成不成?”
棋娘摇头:“不成。”
英儒头大:“姑奶奶,那你要怎样啊?”
“我只想哭。”棋娘张大嘴巴鬼哭狼嚎起来,才嚎了一声就被英儒扛起来跑人。
直将棋娘扛到一座湖心桥上放下,英儒一下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气:“累死我了,我的天,棋娘,你没事长那么重干什么啊?这平常都吃了多少饭食啊?”
见英儒坐在地上的汗流浃背的狼狈样,棋娘终于止住哭声,她坐到英儒身边去。
于是,兄妹二人背靠栏杆坐在桥面上,抬头看着夜空。
此时的夜空颇为迷人,星疏月朗,几朵流云,深邃墨蓝。
“二妹,从小到大你有心事没有同母亲说,都是向我倾诉的,这一次你能告诉二哥,你为什么不开心吗?”英儒侧头看着棋娘。
棋娘脸上还挂着泪水,黑漆漆的眼眸闪着泪光。
她咬着唇,似乎不好开口。
英儒猜测道:“不好开口,那大概就是和盛泽表哥有关的事情了。”
女孩儿家难以启齿的便是情事。
棋娘暗恋盛泽表哥一事,英儒素来知道,因为棋娘从未瞒过他。
这些年看着棋娘从懵懂幼童长成及笄之年的少女,英儒见证了闺中女孩儿的心路。
棋娘对盛泽表哥那是神交,是迷之爱恋,非君不嫁。
棋娘不搭腔表示默认,英儒突然悟到了。
他坐正了身子,道:“棋娘,我知道了,你是因为盛泽表哥带回来那个未婚妻吧。”
棋娘的脸色顿时一暗,幸好夜色替她遮掩。
“二哥你也知道表哥那个未婚妻的事了?”棋娘带着哭腔问道。
“听母亲说的。二妹,你别太伤心,他们还未成亲,你就有机会。”
没成亲之前,一切还有转圜余地,他这个做兄长的可以帮自己妹妹绸缪的嘛。
英儒打定了主意,明天得去拜访一下那位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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