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琬还想着尹湘湘肯定是要询问白姑娘回府后的情形的,她也想好了如何同她禀报,毕竟她是威逼利诱连哄带喝将白若洢安抚了下去,不料,尹湘湘却不问。
见尹湘湘的目光幽幽盯着自己,仿佛在探查一件秘密宝贝,郁琬有些不安。
“小姐有话想问我?”
尹湘湘点点头:“你徒弟是什么来头?”
郁琬眉心跳了跳,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师父之位叫别人霸占久了,你不会真的把徒弟让给假师父了吧?”
郁琬这才恍然,原来尹湘湘是要打听陆景胜。
但是郁琬忽然又觉得不对,难道不该是对受伤的袁大将军和行凶的白姑娘好奇,竟是对一个局外人感兴趣了吗?
“小姐,您是山圻人,陆景胜的底细您不该比我更清楚吗?”
郁琬说得有道理,可是尹湘湘唇角绽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是山圻人不假,可她是穿来的,对这山圻也不甚多了解,对陆景胜也是。
但是这些如何能对郁琬说。
尹湘湘咳了咳,清清嗓子:“陆景胜的底细你不比我清楚,那陆恭芳呢?”
郁琬的神色僵了僵。
“你千里投奔山圻,又是苦肉计又是卖身为仆,可都是为了这个陆恭芳,他是何方神圣,能让你为他如此付出?”
“小姐,奴婢不想骗您,可是您之前说过不问的。”郁琬放低了声音。
“可是现在我感兴趣了。”
郁琬也好,白若洢也好,甚至连皇帝倚重的平安侯全都奔着这个陆恭芳而来,那么事情就有意思了。
陆景胜到底何许人,会让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奔往山圻?
“我也是受人之托,我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是我祖父让我此生无论如何都要护他周全的,哪怕要我牺牲了我的性命。”
郁琬的声音虽低,神色却很坚决,没有半丝不甘和懊恼的神色。
尹湘湘抿了抿唇,她素知郁琬这个丫头虽然学艺上灵巧,但为人处世难免一根筋,单纯了些。
“等你将来愿意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尹湘湘不强人所难,要知道陆景胜的底细,又不是只能向郁琬打听。
白若洢和袁弘德不也可以吗?
此处,尹府荷花池旁的院落里,陆景胜正和袁弘德促膝而谈,两人的神色都是难掩激动。
廊下,常铁不时向门内张望,没想到他家将军如此容易就找到故人了。
羽墨则打量着这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随从,心里充满了敬畏。
武将的随从就是威武啊。
要是他家少爷也遇到刺客,他可没办法像他那样赤手空拳就扑上去,替他家将军当肉盾。
要是他家少爷能入仕就好了,满腹文才一定可以考取功名当上大官的。
少爷当了大官,他就不必在这黑汉子跟前矮人一截了,毕竟武卑文贵嘛。
“喂,”羽墨大着胆子和常铁打招呼,“你家将军和我家少爷早就认识了吗?”
常铁睃了羽墨一眼,这仆从真是聒噪,他们跟着将军行军打仗,向来军纪严明,不该问的绝对不问,用眼睛看就是了。
常铁朝着门内张望了一下。
瞧那两人,谈得如此热络,只怕泪流满面了,能不是旧识吗?
那可是将军心心念念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