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雨中不动,仍等崔衍知到哪儿躲雨的决定。
崔玉真就道,“其实玉好你说得那些都是当选郡马的优势。这人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弟弟,家人简单。又因家境不好,成婚后,他肯定就搬进王府去住,炎王爷也不用难过萝江郡主嫁出去。一个连庆年间就考上的进士,至今只管着马房,说明他对仕途不关心,成婚后不当马房官也不会难受。长得俊,有些才气,领着郡马的俸禄,也许很适合他。”
“正是,而且也有权衡各大家族的考量。中丞夫人父亲是前朝礼部尚书,退出朝堂多年了,她弟弟外放当了长史,一直没有回过都城,更何况那位公子只是远亲。出身好听,实则无势力,怪不得潇潇说极可能。”节南也道。
玉好哦哦表示长知识,又对节南特别佩服的模样,“桑姐姐知道得这么清楚啊,我都不知中丞夫人的弟弟是长史。”
赵雪兰虽然没说什么,神情也是这意思。
节南一笑。
崔玉真忽道,“你莫非把社里那本名册背下来了?”
“没有,只是看了一遍,菲菲潇潇都提到过她们的小舅,故而记住了而已。”节南不好说自己搞情报的,对这种细节特别留心。
玉好仍是惊奇,“我就领到册子那天翻了第一页,再没看过第二眼。”
节南打哈哈,“我这人读不了正经书,对地经族谱县志野史这些的特别有兴趣。”
“地经?”就是地图嘛!玉好也笑了,“那有什么好看的?如果是书画院出得地经自然另当别论,一张张跟山水画似的,被当成宝贝。”
赶车的婆子在外传话,“姑娘们,五公子说等会儿风雨更大,暂到三里外的雕衔庄避一避。”
马车一动,帘也动。
节南眼尖,透过帘隙,瞧见方才踢蹴鞠的场地边还站着两人,瞬间心头一动,不禁伸手撩住帘子,想看仔细,但那两人却转过身走了。
“怎么?”崔玉真也是心细如。
“没什么,还以为是认识的人。”节南淡答。
那两人却真是节南认识的。
一个是堇燊,文心阁的武先生。一个是王九公子王泮林。
堇燊打着伞,王泮林悠得闲。
吉平跑过来,“如九公子所料,一听雕衔庄开放,各家都过去避雨了。”
王泮林说声多谢。
堇燊这才问,“九公子究竟有何用意?莫非长辈逼婚太紧,今日出来踏青的千金又多,你打算借我们文心阁的地方就近看个清楚,给自己挑一个称心的?”
吉平半张着嘴,表情微愕。
王泮林说中吉平心里所想,“吉平,还是你给我打伞得好,你家大先生明明主动撑了伞,却心不甘情不愿,对我怨气冲天,才说出这种不顾身份的玩笑话来。”
吉平当真去接伞,却被堇燊一眼蹬缩了手,乖乖退到两人身后。
“其实,堇大先生虽是开玩笑,猜得却真差不离,我是想挑个称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