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很久前,觉得再没什么用的时候,他就已经删了,手机里现在存的,只是曲蔚蓝财政部那边的座机号。
邹衍无奈到想叹气,忍下了,一边听着手机那端的沈焉报号码,一手在座机上按下了一串数字。
等通了,直接将听筒递给了他。
莫怀远停下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停下,接过了听筒。
“喂?”曲蔚蓝只听到了邹衍之前的一声男音,并不知道具体打来的是谁。
“喂。”他淡淡道,“我莫怀远。”
曲蔚蓝正在车上行进,闻声,左胸腔噗通噗通跳着的那颗心脏,险些从嘴里跳出来。
手捂了一下听筒,又松开贴上去,道:“嗯,有事吗?”
“邹衍桌上的文件是怎么回事,你放的?”他口吻淡淡的,问得很直接。
曲蔚蓝缓缓挺直了脊背:“什么文件?我一大早就没有去过市政,怎么在他桌上放文件?”
“这个东西只有我需要,而且是私底下需要。整个市政也只有你跟检察院那边熟到这等地步。这样装,没有意思。”
曲蔚蓝嘴边露出一抹苦笑,低下头,哑声道:“听不懂,莫副市长。”
两边好像对峙起来了,邹衍蹙眉看着,莫怀远脸色一点点僵下来,靠在大班椅之中,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桌面。
“你是想叫我去后勤部那边调监控录像?这新建的市政大楼内部监控有多严,你知道。”他低低的嗓音,没有一丝无奈和不耐,却硬是叫人听出了几分冷血无情。
如刀封喉一般。
苦笑更甚,曲蔚蓝抓紧了听筒,最后低哑地说了一声:“……你查吧。”
接着,她挂断了电话。
莫怀远那边,脸色沉郁冷峻,移开听筒,也将电话缓缓挂断了。
办公室里有短暂的沉默,在邹衍看来,莫怀远的这些话,说重了。虽然很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一旦查到是曲蔚蓝在私下里帮的忙,他一定不会再用这份文件,但,总归,曲蔚蓝没有错,她很无辜。
“要查么?”邹衍也苦笑,问了一句。
莫怀远回神,点头,末了,脸色冷峻道:“查到了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邹衍了解地点了点头。
拿着这份文件,想走出去,却迟迟没走。
莫怀远的手,依旧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喝了一口咖啡,眼角的余光看到邹衍的身影还在办公室里伫立着,放下杯子,淡淡问了一声:“怎么了?突然觉得,我其实并不是好人?”
邹衍背影顿了顿。
“嗯。”他转过身来,承认着,眼里有着不明意味的情绪,“在曲部长这件事情上,是这样。”
莫怀远淡淡勾了勾嘴角,弧度微冷。
点头,无所谓地哑声道:“对。”
手重新覆上键盘,他沉声道:“不过随意,我没有必要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是好人,尤其类似她,我不需要。”
“去做事吧……”他口吻低柔,眼睛看着电脑屏幕,说,“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
邹衍理所当然地知道,这世界上,哪里真有那么博爱的好男人。
人的好,总是有限的。
给了你,就不能给她,给了一个人,就不能给全世界。否则你哪里知道什么时候这两者会出现矛盾?一个女人面前无所不能为她做的神,在别人的眼里,世界的眼里,也许就是个恶棍。
莫怀远无所谓做这种恶棍,所以性格不讨喜不要紧,身边没朋友,也不要紧。
毕竟人在选择一样的时候,往往,就已经放弃了身边的很多样。
……
曲省长那边的约,定在傍晚时分的郊区水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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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怀远差不多是只身前去,安顿好了安然,只跟她说是去省里开会。曲蔚蓝那边,他也一声都没有招呼。
前来接人的秘书看着还很年轻,眉宇之间霸气横斜的,凉凉看了一眼莫怀远说:“我们曲省长年轻的时候也在部队呆过,铁人五项蝉联头名三年,被叫过战神呢。莫副市长听说您也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