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弦样子有点狼狈，深色的衣裤上沾了不少灰。露出来的地方看起来没受什么伤，衣服底下就不知道了。

邹恺的情况比他好很多，一点没弄脏，脸上还是带着笑的。和路弦背靠背站着，这样一来，发现他比路弦还高一点。

他们两个在最中心的位置，苏凉想把人拉出来都不可能。

常复终于赶过来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都给我住手！长胆了啊，派出所门口都敢斗殴，有种别跑，全给我蹲下！”

这一嗓子一喊，动手的人清醒不少。来的只有常复和那个小民警，人手明显不够，只揪到没几个，其他人一下子一哄而散。

路弦和常豫运气不好，被逮个正着。等到苏凉磨磨蹭蹭靠过去，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常复就盯着他两抓呢，一手一个，可不就刚好。

常豫嚎叫：“哥！今天真不是我先动手，不信你问他，上来就揍，没见过这么狠的！”

路弦哼了一声，抖了抖衣服。

常复恨铁不成钢：“那也肯定你干什么了吧！常豫啊常豫，我说过让你别犯在我手里，你怎么就不长记性！你说说这个月都第几回了，我再徇私枉法也不是这个徇法！”

常豫典型的中二加叛逆期：“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玩意了，我说什么有用吗！你枪啊，有种一枪枪毙我，不然我明天还打，就在这里，就在你们门口！”

“闭嘴！”一个巴掌下去，力道足足的，常豫的脸偏了过去。

看这架势，苏凉只好冒头了：“常叔叔…”

常复的心情很不好，皱眉看过来，见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丫头，松了下眉头。

“小姑娘，你有事？”

“那个，我是苏凉，你还记得我吗？”

常复满脸疑惑：“苏凉？”

“就是在安医生家，好几年前那个拐卖孩子的案子，你和你师傅带我们去火车站抓人……有印象吗？”苏凉尽量提醒。

看常复的表情明显是想起来了，他勉强笑了下：“是你啊…”

“对啊对啊。常叔叔，这次的事其实都是误会，跟常豫真没关系，你别打他…”

眼前的女孩长大不少，眉梢眼角倒没什么变化，跟记忆深处如出一辙。那么大一个案子常复如何会不记得，算得上是安溪镇派出所立过最大的功劳了。记忆一点一点鲜活起来，常复对苏凉的印象很好，看她巴巴地为常豫解释，敲了下常豫的头：“你和人小姑娘什么关系？我可告诉你，她可是我们镇上的骄傲，你别乱来！”

有个词叫做“别人家的孩子”，说的主要是苏凉。

苏凉的名声比她自己想象中要大，常复听说过，没想到常豫也一脸震惊：“你就是那个跳级的，我靠丽花怎么没告诉我！”

常复的眼神扫过来，淡淡开口：“丽花是谁？”

常豫的半边脸肿了起来，做什么表情都很有喜剧效果：“要你管，当你人民的好警察吧！”

眼看常复又有怒起来的趋势，苏凉赶紧拉住：“赵丽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肤白貌美身形窈窕。”

听完的常复还是怒了：“常豫，你丫居然敢给我早恋，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候边上的路弦特别淡定地来了一句：“你弟是单相思。”

常豫被戳的跳起来：“我擦要你多嘴，干你毛事啊，揍死你信不！”

“不信。”那明晃晃的鄙视。

在不大的派出所里，苏凉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你们够了！”

两个都是未成年，路弦报出13岁的年纪，还是惊掉一地下巴的。

常复若有所思：“你姓路，和苏凉认识，是不是另外一个跳级生？”

很久之前的那个案子，常复对安小1班颇为敏感，对里面的学生也都熟悉，更别说曾经是班长的路弦了。

“嗯。”

“我想起来了，那会我是不是还问过你问题？感觉也没过去多久，没想到长这么大了。”常复眉开眼笑。

弄清楚之后，常复就让路弦和苏凉走了。另外抓住的也是未成年，教育两句就算了。

出了派出所，苏凉的眼神直往路弦身上瞄，看的他很不自在。

“干嘛？”

苏凉伸出手碰了下路弦的脸，如自言自语般：“看来不是我眼瞎，怎么就不一样了，你是不是吃激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