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旷课的，是乔醒。他垂头丧气地从苏凉家出来，正好遇上骑着车的路弦。乔醒警觉：“路弦？你来这里干什么？”

路弦不知道苏凉已经搬家，刚问了苏凉爷爷。察觉到乔醒若有似无的敌意，路弦定了定，答：“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凉凉不在家，你别瞎凑热闹了！”乔醒发现自己的僵硬，不动声色转换了态度。

刚才的敌意似乎只是一瞬间的错觉，路弦的脚踏车是很普通的永久牌，黑色，双杠。

“哦。”

看路弦不太在意还想往前，乔醒提高了声音：“我说凉凉她不在家，我问过她邻居了，她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路弦胡乱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你还干什么去？”

“我有告诉你的义务吗？”

乔醒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路弦从他身边经过，乔醒恨恨跟上。

苏凉回来时，入目的正是这两只蹲在自家门口抬起头看她。

乔醒的眼睛又大又圆，好像最漂亮的玻璃珠子，里面聚拢了零零散散的星光。

路弦则是黑的深不见底，层层叠叠的瞳孔里印着苏凉的样貌，毫发毕现。

手里的钥匙啪嗒一下掉在地上，苏凉挑眉：“你们这是帮我看家护院？”

乔醒先开口：“凉凉，这家伙说一定要等你，我是陪他的。”

路弦哼了一声，语气傲慢：“你不准转学。”

弯下身捡钥匙的苏凉还没站直身，乔醒非常惊讶：“凉凉你要转学？”

苏凉越过他们用钥匙开了门，抱起听见动静等在门口的大腿，顺着它的毛。把那两人丢在身后，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晒起太阳。

她的生活习惯有某些地方暮气沉沉的厉害，很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一边给怀里的猫挠痒，顺便斜了跟进来的路弦一眼。

“你消息真是灵通。”

“当然！”

苏凉咬牙切齿：“我可不是在夸你！”

“反正你不转学就是了！”

“要你管！”

“信上你说的请求，我答应你。”

“咳咳…”

两人飞快地经过一轮交锋，乔醒不解地问：“凉凉，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信？”

对这个问题，苏凉的反应是义正言辞地喊：“没什么！”

路弦看了乔醒一眼，重新对着苏凉：“不就一个白痴，你有必要为了她转学吗？苏凉，别让我看不起你。”

“那你为什么转学了？大城市的学习进度跟不上，回来找优越感？”

路弦停顿了有那么一两秒，才不自然地答：“反正不是为了你，理由，理由……我凭什么告诉你？还是你一看我转过来，怕了，所以落荒就逃？”

“信口雌黄！”

“言之凿凿！”

乔醒被他们拒之在外，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走过去拦住那两人斗鸡眼般的视线，轻笑一声：“你们怎么每回对上都这样…”

两人异口同声：“还不是TA太幼稚！”

路弦：“别学我！”

苏凉：“我靠！还不是你给我惹来的祸！”

“信我收了，里面的金瓶梅藏的不错，没想到你还看这种书。苏凉，我再说一遍，不准转学！”

“……你看出来了？”

“你觉得我会没看出来？”

乔醒接着打岔：“金瓶梅不是禁书吗，我没听错吧？”

苏凉没说话，低垂下眼。那封信里一直是带着恶意的，苏凉用字的顺序在里面藏了兰陵笑笑生的著作，赴巫山潘氏欢幽那一段。

少女纯情的情书里藏这种东西，不得不说苏凉就是恶趣味。

“路弦，我的第二个愿望，忘掉那封信。”

“可以，不过你不能转学。”

“那就不是愿望，是交换条件！”

“你已经说了，反正按当初说好的，你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苏凉暴怒：“混蛋，我要转学，你给我死开点！”

乔醒焦急：“凉凉别转学，你走了我怎么办？”

路弦胜券在握：“如果你转了，后果自负，苏凉你大可以试试。”

“嗷~”大腿一抖，它脑袋上的毛被揪了一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