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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和梅雨季中间，有两天短暂的晴天。趁着这个空档，安溪镇小三年一度的篝火晚会拉开序幕。

为了这个，戚小玉特意开了个班会，用她自己的语文课时间。

黑板上写着“篝火晚会参演节目讨论班会”，收完最后一笔的戚小玉回过头来，对着底下的学生，“同学们，请踊跃发言，这个可关系到我们的班级荣誉，一定要别出心裁才可以！”

很多人举手发言，戚小玉随便指了一个，那人站起来问：“戚老师，别出心裁是什么意思？”

“别出心裁呢，就是要别人想不到的，会眼前一亮的节目！”戚小玉回头写下小一点的四个字。

讲台下一片恍然大悟声，之后更多人举手。

“戚老师，唱歌怎么样？新春联欢晚会上好多唱歌的！”

“唱歌不好！新春联欢晚会上的小品才好看呢！”

“黄梅戏好不好，我们村上的戏班在唱呢！”

“那个好难呀，不如杂技好了！”

“胡说，杂技更难了！”

每个人说一句，整个教室犹如菜市场，还是家禽类交易市场，就好像几百只鸭子一起唱歌，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凉在显而易见地走神，小队里把账本捧了回来，理由是接手的那个会计一直在以权谋私，吞了许多集体财产。

曹爱霞当然不可能接，别说苏沧不在家，就算在家，没把账本摔宝仙头上都算很好了。

面子上的礼数还是要做足，曹爱霞手都没伸：“哎哎，宝仙大妈，实在是不行啊。我们家阿沧啊，今年没准都要在广西过了，你知道的，我家妯娌不是还不肯回来么！”

这些传来传去的八卦，宝仙恐怕比曹爱霞还清楚。她腆着脸：“没事的，过年不是要回来么，过来回来算就行了！爱霞啊，上次的事实是我没办法，那阿夏啊，一个劲说阿沧坏话。后来队里的干部就犹豫了，你看看，我就说了吧，阿夏肯定是故意的，谁都没有阿沧好啊！”

曹爱霞心里冷笑，脸上的笑敛了不少，“回来也没几天，我实在是看不得我们家阿沧为这种事劳心劳力，偏偏有些人还不知好歹，宝仙大妈你说是吧？”

被明里刺了一下的宝仙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一直往前伸着的账本收了回来，垂在手里。她半合了眼睛，极轻快速地说了一句：“你以为我非得求着你们么，又不是队里的人都不识数……”

“宝仙大妈，你说什么？”

宝仙又露出一个笑：“没说什么呢，这不是表示下遗憾么！”

全程苏凉都坐着从头看到尾，她耳朵尖，还懂点唇语，宝仙那句话她听了个七七八八。在人走后，苏凉跟母亲说：“妈妈，这个大妈刚才说了实话哟。”

“我听见了，你以为我会没听见？我耳朵还没跟她一样背呢！想做就做，想撤就撤，他们倒打的一笔好算盘！”曹爱霞撇嘴。

讲台上戚小玉点到了苏凉的名字：“苏凉，你有没什么想法？”

苏凉早就点满了一边走神一边听讲的技能点，她站起来，“戚老师，我们可以舞香！”

“舞香是什么，可以吃吗？”

“有这么回事吗，我怎么从来没在电视上看见过！”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被戚小玉压下去：“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苏凉你说，舞香，怎么舞？”

“篝火晚会是晚上，天黑着看不清楚，人的眼睛对光凉的捕捉更甚白天的时间。舞香只是我胡诌的名字，大意是同学拿着香整齐地做同一套动作。如果连贯的话，会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连成一条线。”

听懂的戚小玉止不住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篝火晚会是个大活动，安溪镇上，包括周边的村子，很多人都会来看热闹。但篝火晚会的主要必备品，柴火，这个东西主要是由学生和老师，以及围观群众募集而来。

因而前一天，在上学路上碰见背着一背篓松树躯干的乔醒，苏凉低头看了看手里拎着的瘦木材，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啊，凉凉早，用过早饭了吗？”乔醒先打招呼。

清晨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鼻尖上是因为负重行走冒出来的汗，配上西瓜太郎萌萌软软的头发，真是可爱到不行。苏凉好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手痒痒的。

“早！乔醒，你背了好多！”

“这个吗？”乔醒指了指自己背后的柴火，笑，“这个是我爷爷给我准备的，说要是不带多一点，会被别的孩子欺负。”

说完她又觉得不妥，连忙改口：“我不是说你，凉凉你这么厉害，就算不带也不会有人欺负你的，大家喜欢你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