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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已经划过6的位置，楼下的大座钟发出钟声，前后一共是六声。

董汝衡一直在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可始终看不见那两个身影。

黄色的太阳接近地平线，满天的霞光。房间里面传出声音来：“啊，天都黑了，几点了？”

董汝衡回神，背靠着雕花的栏杆上，“六点一刻，还早。”

“我说我怎么饿了呢，”里面的人嘟囔，“六点了，苏凉他们来了没有？”

“没有呢。这来回赶一次，确实不太容易！”董汝衡答。

“真是的，你怎么能同意让路弦回去接苏凉呢。真想她参加，找个人送送不是更快？”

董汝衡摇头，“他才不管我同不同意呢，只要他自己想好就成，你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好了吧，我们学校两个人都算弃权了，真是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里头的人走了出来，和董汝衡并肩站在阳台上。不同的是，他是面向地平线，双手撑在栏杆上。

居然是白朔，他穿了一件蓝色的衬衫，大概是刚穿上去的，前面的纽扣只扣了一个，露出形状完美的锁骨。阳台上有风，吹起衬衫摆，露出了劲瘦的腰和肚脐。

董汝衡侧头对他笑：“还没到最后关头，不能轻易下结论。”

白朔看的是落日，“你是说梁教授那边，还有可能拖延点时间？”

“那老匹夫我是没指望他，不过招呼是打了！”

白朔疑问：“那是？”

董汝衡却是没答，反而摩拳擦掌的：“好不容易来趟首都，我们得好好想下去哪儿消磨时间！”

白朔哭笑不得：“又不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两个人来！”董汝衡纠正。

冉城苏凉缺席的消息不胫而走，截止时间已过，摆明了是弃权。学生们还不知道，老师这边知情的已经闹翻了天。

不知情的很快也知情了，林家德在会场里帮忙，前后有不少老师拉着他悄悄问：“那个一年级的全国决赛不来了？”

林家德唯一能做的就是据实以告：“应该吧，听说生病了。”

“这个，林老师，不是我多嘴啊，你们市的王才老师四处在嚷嚷呢。我就是不小心听了那么一两句，你不去跟他解释一下吗？”那老师挤眉弄眼的。

“王才……老师也来了？”这个，林家德还真不知道。

“是啊，碰见一个就拉着人不放。不过你别说，他说的话，仔细想想，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林老师你说是吧？”

王才区赛没去，没想到全国的倒是来了。

林家德抿嘴笑：“他是不是说我妄想打造一个神话出来？”

“额……原来你知道啊！”那老师莫名汗颜起来。

“他也就那些陈词滥调了，翻不出大天来！”林家德推了推眼睛。

在候机室，陈赢说了一句“等下叫我”，就闭上了眼睛。

最快的飞机是18:25，天已经开始黑了。苏凉和路弦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开口问他：“你不也休息会？”

到了S市之后，再驱车赶到机场还要一段时间。机票比较容易，陈赢看了航班安排之后用公用电话打了一个电话，不知道怎么的就弄回三张机票来。递给他们还解释了一句：“没有儿童票价，只能全额购票了！”

也就是说，在登机之前，他们就已经错过了截止时间。

路弦一脸倦容，“我要是睡了，我怕醒了天都亮了！”

这人说话不知为何就是这么欠揍，苏凉忍了忍，换了话题：“路弦，我们已经超时了，飞过去还来得及吗？”

路弦冷哼：“来不及也是你的错！磨磨蹭蹭，慢慢腾腾，我们能来得及吗？”

苏凉：“……”

好难沟通丫，看他分明是有把握的，可就是不告诉自己，苏凉心里郁闷不已。

“回头把机票钱还你！”苏凉冒出一句。

路弦一扭头：“我还差你这两块钱，自己留着买药吧。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生病，给别人添多大麻烦不知道！”

忍耐什么的果然都是浮云，苏凉怒气值达到临界点：“路弦，我忍你很久了！”

广播里这时候响起机械化的女声：“前往北京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1314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3号登机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话音刚落，陈赢在同一瞬间睁开眼，脸上的气色好了一点，率先站了起来，“走，出发！”

也算是第一次坐飞机，苏凉是一路睡到目的地的。大范围的晴好天气，一路上飞机很平稳，就是刚开始的失重有点难受。

没有手机需要开启飞行模式，苏凉的座位在最里面。他们三人的座位是分开的，苏凉边上是个重量级的大妈，自带好几个游泳圈。

降落时不太稳，苏凉醒了过来。首都机场的灯光很亮，一天的周折让原本就没恢复的身体负担很大。晚饭又没正经吃，苏凉觉得浑身提不起劲来，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