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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微微虫鸣，轻风拂过，树影摇摇曳曳，仿佛一声声无尽的叹息。

清流背对着窗户，淡淡道：“你还是回头了。”

去而复返的暮秋看着沉默不语的少主子，轻道：“那是老朽欠尚书大人的。”当年他们全族因为被恶霸所冤枉，被判处诛九族。此事被当年年少轻狂，桀骜不羁尚书大人清御看不惯，为其族翻案，救了他全族的人。当时被救出来之后，他便发过誓，今生唯独对清御忠心耿耿，一生听从臣服于他。

所以在今日那个人问起他既然知道未来的命运，为何还要选择错的这条，选择没有归路的这条时，他只淡淡道自有定数。因为他知道他的主子不管结局的对错为何，都会选择去做。而他，主子选择的路就是他要走的路，所以，命中注定的纠缠，他即使已看清所有，依然不会退缩。

“少主子想好了吗？”暮秋淡淡问道。

清流没有回头，“一个是为不孝，一个是为不忠。我注定要做一个不忠不孝之徒，对吗？”

暮秋淡淡道：“那是少主子的选择，不管是什么选择，都不用后悔。忠孝岂能两全。”

清流点点头道：“我知道。先生今日所说的那个人，真的是异世天女，麒麟之才吗？”他记得父亲曾经发信来说过，太后已经杀了那个异世天女了啊，怎么此刻又出现了一个。谁真谁假？

“那个异世天女当称再世诸葛。在我看来，娘娘可能被瞒过去了。这样吧，还劳烦将军按老奴所说派人送信到皇城，告诉宫中真实情况。你这样……”暮秋靠近他，凑在他的耳边默默道。

清流一边听一边忍不住眸中精光大作，清流连连赞叹，“先生果然妙计。”

暮秋淡淡道：“对手不一样，自然不能低估。”

清流想起今日在小花园里两人的谈话，他小小年纪，便如同大海一样包容万千，如山一般稳重，如蔓藤一样柔软，很容易便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的气质，他便知道，那个书童小煜，果然不简单。

岸商几日便与他亲近，而那个骄傲自满的燕长苏竟然也被他收服，事情已经开始不按他的计划进行下去了。他已经开始察觉，不知不觉中，那个人的到来，已经打乱了他所有的步伐。

清流长叹一声，背对暮秋轻道：“先生，你回去告诉父亲，看在母亲的份上，此次我会帮他，到时候我会打开城门，让西恙的兵通过凤凰城而进攻金碧王朝。但是有一个条件，士兵进城来不能烧杀掳劫，不能伤害百姓。否则，我定会誓死反抗的。”

暮秋满意地点点头，“我定会转告主人的。对了，”暮秋似乎忧心忡忡地看了清流一眼，有些为难道：“少主子应该注意一下我那两个劣徒。他们似乎和那个人走的太近了些。”

“先生放心，我自当会特别留意的。”原来不止他看出来了，先生自己也看出来了。

暮秋长叹一声，低眉敛目道：“毕竟，他们的身份，身不由己啊。”

清流也表情微微凝重。

他已经踏出那不归的一步了，不管结果如何，都不是他期待的。

一个是君，一个是唯一的父亲。

他闭了闭眼，如果他的选择是错的，那么，所有的惩罚都交给他吧。

他愿意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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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四回到房间，因为主客房被宿四那日生病睡过，于是，本该是少爷的苏烨被赶出了主卧室。

当宿四关上门，转过身之后，看着懒懒地趴在床上的人，淡淡道：“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