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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柳氏过去，郑老太瞟了杨氏一眼。

扯起唇角道：“说好啥啊。柱子拿先辈祖训们堵我的嘴哩。祖辈们谁有没有当家，几岁开始当家，我哪晓得。晦气，真是晦气。面儿她娘，我看咱俩也别在这儿呆着了。回家，回家除晦气去。”

杨氏闻言，有些疑惑的瞟了婆婆一眼。心里暗道：“二叔家这一家子人，咱搬到大秃凹这儿之后，嘴巴子就一个比一个会说呢。二叔这个榆木疙瘩，咋都晓得开窍拿先辈们的话堵婆婆的嘴巴子了。邪门，真真邪门。二叔一家子，莫不是被娇娘那恶妮子，感染了吧？”

这般想着，就把眼神往娇娘那儿飘了过去。

娇娘刚把海藻泥全部擦干净，看到大伯母飘过来的眼神。她就分开爹娘放到她脸上查看伤势的手。静静的站了起来。

朝着奶奶和大伯母那边走。一边朝前走，一边勾起唇角向右上滑行三十度。

“娘，娇……娇娘，过来了。”杨氏瞅见娇娘过来，就连忙跟身边的婆婆说。

郑老太给了她一个镇定的眼神。头都没回。直接说道：“过来就过来。不就是一个不足六岁的丑妮子，你怕她做啥。她能吃了你？还是你早被她吓怕了胆？面儿她娘啊，你平常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怎么会怕一个翅膀都未长硬的丑丫头呢。”

杨氏：“娘，我……”望着几乎贴到婆婆腰上的娇娘，不出声了。

娇娘望着奶奶干瘦的脊背，睫毛煽了煽。

她绕到前面，低头往上看。

“奶奶。我的嫁妆，你还替我保管着吗？”

郑老太愣愣的道：“你的嫁妆？你的哪个嫁妆？面儿他娘，你知道么？”郑老太早就忘了分家那会，分给娇娘一大坨鸡屎当嫁妆的事情。

杨氏摇了摇头。她对娇娘忽然提起嫁妆一事，相当迷糊呢。

就是柳氏和石柱，这会也是望着娇娘默默在想，嫁妆，娇娘啥时候让她奶奶帮准备嫁妆了？

娇娘撮起唇角，一字一句的道：“鸡——屎——啊——奶——奶，你——忘——记——了——么——”

娇娘为啥偏偏此刻提及人人避之不及的鸡屎嫁妆呢？其实，打从分家那会，娇娘听到那无关紧要的鸡屎亦是家产中的一部分。娇娘就记在心上了。

那会鸡屎娇娘还没想好用怎么用。但在这几日的喂养泥鳅中，娇娘渐渐有了饵料心得。麦麸、菜饼、米糠，都能喂泥鳅。没准鸡屎也能喂呢。

于是娇娘就取了家中抱窝的母鸡窝的鸡屎，晒干后，亲自到池塘里试了试。还别说，泥鳅还真爱吃，抢的还挺厉害。娇娘晒干的一小坨鸡屎，都不够它们吃哩。

回头，娇娘就想起了老宅那边她的那份嫁妆。想着什么时候说动娘亲和父亲，到老宅那儿把鸡屎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