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你有十分要紧的心愿没有完成吧，中国的鬼都是这样的，他们很执着。”神父自言自语，也不知是对着谁说。

“就算我能记起来。”格劳威神父说：“一百年过去了，她也已经死了，你还是要找到她吗？”

“当然。”周麓说，“这本就是我最想要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呢？”

神父说：“那好吧，或者，我其实见过那个女人，不过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并不是这个年纪的，她确实本人也信天主教。”

周麓听着。

“她曾经来到教堂对着神父说心里的话，那时候我当然已经死了好久，没有想到，在晚上她居然会来到教堂，和当时教堂的神父说她心中的苦闷，我不想打扰他们，就躲在一旁。”

“她说，本来以为她有一个爱人可以去找她，可是她一直都没有等到那个人，等到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居然已经结婚了，而且仿佛失忆一样，根本记不起她了。”

“可是我没有。”周麓说。

“你听我说。”神父打断了周麓，“当时那个女人哭的很伤心，说她之后不再相信爱情，只愿来世不再找到爱人，其实那时候她已经结了婚，拥有了一个家庭，可是她并没有享受过爱情。”

“后来神父听了她的感情史，发现她所谓的爱情，也只是幻想中的爱情，那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她甚至连他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她只拥有一张他十五岁时候照的照片，并且按着那个照片，找到记忆中的男人。记忆中的男人当然不是照片上的男人，他们甚至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神父继续说：“可是她固执的以为就是一个人，或者，那个女人其实爱的并不是一个人，只是理想中的爱情罢了，而你今天拿着她十六岁的照片，要找这个女人，你知道她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子吗？”

周麓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