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德元年七月十九。
安禄山在范阳誓师起兵,号称大军力万南下,打着给老皇帝出去、灭李亨,迎老皇帝复位的旗号。
严庄的檄文中,将李亨描述成了一个大逆不道篡位弑父的十恶不赦之徒,消息一出,震动天下。[]
河北州县望风归降,安禄山的大军一路长驱直入,只用了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占据了河北大多数郡县,对河南形成了致命的威胁。
消息传到长安,李亨震怒之下,命颜真卿为河南道行军大总管,号令各州卫兵马在汴州外围布下铁桶一般的防线,阻挡安禄山叛军南下。
而与此同时,李亨下诏,命天下藩镇出兵勤王,更是在一日之内,连向陇朔下三道圣旨,要求张际即刻整军出兵,抗击安禄山叛军,护卫长安京畿。
李亨害怕了,嘴上虽然说要与安禄山叛军决一死战,诛杀安禄山叛贼,但心里头却着实做好了放弃长安潜逃往灵州的打算。
最近半年中,他不断往灵州调集粮草辐重,一方面是支援张瑄整军备战,另一方面也为他将来逃往灵州做打算。
在李亨看来,如果他率中垩央朝廷迁往灵州,有张瑄的十几万大军,背靠河西的哥舒翰大军,他的安全就得到保证了。有了张殆和哥舒翰的保护,他才有跟安禄山叫板的底气。
圣旨达到灵州的时候,张瑄早已得到了安禄山起兵的消息。
“圣旨到!”
李亨的亲信太监霍长青亲自带人去灵州宣旨,由此可见李亨对这道诏令的重视程度,在此刻,张瑄的陇朔大军就是他最大的底牌和依仗。
张瑄率大都督府文臣武将拜了下去,“臣接旨!”
霍长青匆匆将李亨的求援诏令念了一遍,然后将圣旨双手递给张瑄,压低声音陪笑道,“王爷,安禄山起兵,一路攻占无数郡县,河北失陷,河南也危在旦夕。陛下让咱家来,务必请王爷即刻起兵抗击安贼,保护陛下和长安。”
张瑄微微一笑,点点头道,“请霍公公回去转告陛下,张瑄定当起兵勤王护卫京师!还请陛下与朝廷安心等候,安禄山叛军大逆不道,掳掠中原,天怒人怨,必被我大军灭之!”
霍长青犹豫了一下,想起李亨的叮嘱,又追问了一句,“不知王爷舟日起兵,咱家也好回去向陛下回报!”
张瑄皱了皱眉,扫了霍长青一眼,淡然道,“大军出征,不是儿戏,兵马行动,粮草鸦重,都需要时间来调配。请陛下放心,我陇朔大军赶赴国难,赴汤蹈火,必不迟延!”
霍长青心里暗叹一声。
李亨让他即刻催张殆起兵,但他虽是太监,也知道大军行动部署需要一定的时间。只是霍长青在来灵州的半路上,听闻张瑄在与吐蕃用兵,李光弼和杨涟的8万大军正在吐蕃国内与吐蕃军马作战,心里不禁甚是担忧。
他担心张瑄因为与吐蕃的战事,而耽搁了救援长安。
霍长青望着张瑄淡然平静的面庞,终于还是问出了。:“王爷,咱家听闻陇朔正在与吐蕃交战,8万大军侵入吐蕃国内,不知战况如何?如今安禄山叛兵南下,若是王爷大军被吐蕃人牵制在此,恐怕……”
听到霍长青有代表皇帝质问自己的架势,张瑄淡然一笑,“不错。目前有8万军马在吐蕃国内,与吐蕃交战。吐蕃与安禄山勾结互动,若是本王不把吐蕃这今后患除掉,怎么能起兵讨贼?”
“或许本王前脚出征,吐蕃大军就随后掩杀而至。到了那个时候,吐蕃大军于安禄山叛军夹攻之下,不要说长安保不住,就连陇朔和河西,也会失陷”,
“可是,安禄山叛兵南下,长安危急,恐怕拖延不得了……护卫陛下和朝廷当其冲,还请永宁王即刻下令停止与吐蕃的战争,调集军马出征勤王!”
霍长青的声音严肃了许多,打出了皇帝的旗号,显然对张瑄的态度有些不太满意。
张瑄扫了霍长青一眼,此人在历史上无名,想必是因为张瑄除了李辅国、鱼朝恩之流,这才因缘巧合下冒了出来,得到了李亨的信任,成为李亨身边的第一权监。
“霍公公多虑了。该何去何从,本王自有主张。你不必多言,且回长安去转告陛下,陇朔勤王大军不日即!”张瑄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径自转身离去。
封常清和张巡两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笑着向霍长青道,“安禄山叛乱,吐蕃人侵袭,大帅军务繁忙,还请霍公公急速返回长安,禀报陛下”人霍长青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地,张瑄对他如此不客气,言语咄咄逼人,他心里非常恼火。他嘴角暗咬,望着张片离去的背影心里冷笑道:“你狂什么?待咱家回京,一定在陛下面前你一本!”
“不经陛下允许,就擅自用兵吐蕃,拖延出兵勤王,意图不轨”
但霍长青心里再不满,嘴上也不敢说出。来。在陇朔这个地方,他要冒犯张片,就是自找死路。别看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但张瑄要诛杀了他,有着太多太多的理由和手段。
霍长青冷哼一声,也没再跟封常清和张巡两人说什么,转身就走。
他一路风尘,来到灵州,本想被张瑄高接远送在灵州安歇两日再走,却不料在张瑄这里吃了“挂面”被变相驱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