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就像命运,总是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候产生波折,科多曼感觉他的运气真是糟糕透了。
这原本应该是一场大胜,可当对面山腰上突然升起几百面奇形怪状的旗帜后,原本溃败如潮水的秦军就再次焕了生机,虽然他们的阵型看来还是无比松散,却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凝聚力,而且那以百人为伍的军队四处穿插、彼此间居然还有呼应联络,宛如变成了一种崭新的作战方式;比起两军排开了大阵正面对撼,这种组织结构虽然声势较弱,却更为难缠,让他的长生军团每推进一步都会倍感艰难。
孙宾毕竟不是神,哪怕以超人脑力同时指挥数百个‘连队’也无法挽回败局,不过他的指挥却让为秦军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太阳落山的时候,秦军虽然付出了足足八千人的伤亡代价,却为大军争取到了撤回木尔加布河西岸的时间,孙宾甚至指挥着两个百人连队烧毁了浮桥,让长生军团只能望河兴叹,将这场原本应该属于科多曼的辉煌胜利变成了一场不上不下的僵持战。
面对这样的结果,注定了有人将有所得、有人将有所思,这就是一个编织命运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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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尔德一身浴血走进孙宾的大帐时,孙宾看了看面红耳赤的学生,示意他坐下说话:“阿布哈桑告到了西君处,说你罔顾友军性命,行事独断专行,木尔加布河之败皆为你之错,你怎么看?”
“学生自然是有错的。此战若是没有先生。只怕数万战士都要埋骨异乡了。所以阿布哈桑没有说错。先生是大军师,老师曾授予你临阵夺权、当场斩将的权利,现在可以砍掉西尔德的级了?”
“用兵入微之道是西君提出,为师准备经年,却是次运用,你莫非是在怪我临阵夺权?”
“学生怎敢。”
孙宾看了看西尔德,轻轻笑道:“西君很是看重你,这次兵败并无加罪你之意。也已替你安抚了阿布哈桑;此人所求无非是利益耳,只要利益足够,他自会乖乖闭嘴,你却不用因此多心。西君还说了,长生军团起于波斯帝国全盛之时,历经百年,都是波斯第一精锐,这样的精兵养成非朝夕之功,我方孤军深入,却是不必与他们拼命。科多曼要赢,那就让他赢好了。我军从此后只打败仗、不打胜仗,将他们引诱到花刺子模才是最好......”
“先生是说,要我一路兵败,最好是败到花刺子模才好?”西尔德昂望着孙宾,跟随孙宾学习了多日兵法,他如何不知诱敌深入的道理?现在的波斯帝国就是一盘散沙,各行省总督都在观望,没人会真正替科多曼卖命,所以秦军在波斯想进就进、想退就退,绝然不会有何阻碍;科多曼的长生军团不过三万人而已,只要战略得当,将其诱向东方,确可收全歼敌人之效,可是科多曼难道是傻瓜麽?距离苏撒越远他就越会警惕,此计欲成,还不知要打上多少个窝囊仗,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样的仗他可不想打。
“西君说了,西尔德是个好将军,不过最擅长的还是打胜仗,打败仗却是个外行,所以这种事还是老师我来做才好,你却是另有事情要做。”
“呵呵,西尔德打输了,自然该被夺去兵权。”西尔德长叹一声,他如今已经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西家小子了,在大军中呆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兵败者就应该接受惩罚。
“带上你的西家精锐战士,远去吕底亚吧,木西京和莫吉娜需要你的帮助。西君说了,你最擅长的就是杀人,现在吕底亚正有人等着你去杀,若是你能杀光了他的全家、杀绝他的血脉,那就是华夏第一功臣!另外白草儿不久也会前去吕底亚,她是《大秦时报》的代表,要去写几篇文章、报道一些新闻......”
“吕底亚,草儿也会去哪里?”
西尔德双目一亮,心中不觉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