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斯坦的王宫异域风格浓郁,一座座白色圆顶的建筑既有突厥风格的粗犷又有阿拉伯风格的静肃。
王宫可通过花毡走廊直通寝室的浴房也颇为宽敞考究,四壁是白色花岗岩,中有热水浴池,又有一间木屋,带有几分后世桑拿房的影子,内置加热后的石头,泼水后可在热气中蒸澡。
这种浴室在城中贵族住宅也极为流行,只是所用石头材料便良莠不齐了,王宫桑拿房中所用的加热石块叶昭也不知道其质地,据说是火山石,能禁受极快的加热和冷却又能储存大量的热量,浴室内的温度,却真的可以和后世桑拿房相比了。
腰间围着浴巾,闭眼坐在木椅上,浑身毛孔腾腾的冒热风,叶昭长长吐出口气,几个月了,难得放松放松。
刚刚划分了几个归降哈萨克部落的放牧区,这些部落,暂时只能沿用旧制任其族长统治,而部落部长也按各部落大小封为“宣慰使”“巡检”等等官职,也是五年一次考核,当然,暂时从执行情况来说,这些官职多半就是终身制,说不定还是世袭制,但却也为将来自己将草原府县化打下了基础。
设在突厥斯坦城的北突厥办事大臣衙门直接统辖南哈萨克以及部分北部吉尔斯基部落,部落间若有纷争,一律由北突厥办事大臣办理。
一支来突厥斯坦城的六万余人的移民队伍已经在路上,摘星城附近,极为适宜农耕,但哈萨克部落游牧为主,农业人口极少,农耕技术也颇为原始,这锡尔河一带有着大片大片未开垦的土地。
在突厥斯坦建立移民城市,如此中原文明将会真正涉足中亚影响中亚,又与徕宁、安宁二城互为犄角,将西域逐步变为中原的疆土。
“嗞——”一声响,叶昭并没有睁开眼睛,以为是哈萨克侍女进来浇水,可随即听到咯咯一笑,熟悉的略带野姓的笑声。
不用看也知道古丽夏依尔到了,叶昭可真的没睁眼,谁知道这蛮族女是不是光着身子进来了?
“胆小鬼。”浓郁的花香,木椅微微一动,就知道古丽夏依尔坐到了自己身旁。
叶昭眼睛微微眯了条缝,见到嫣红一片,叶昭这才放心的睁开了眼睛,随即就是一呆,却见古丽夏依尔红纱罩体,内却穿了织锦合欢襟,也就是蒙古受汉化影响而演变的草原风内衣,一块红色金丝织锦布块,紧紧的贴在胸前,后背有锦带挽系,织锦布块不大,紧紧束缚住高耸山峰,将两座山峰挤压在一起,显出深邃乳沟和凝脂般一片酥胸。
古铜色的肚皮,诱人的玉脐都暴露在空气中,宛如后世拉拉队的红绸超短裙下,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出诱人的邀请。
毕竟比基尼女郎都见识过,叶昭倒也没有非礼勿视的心理,但第一次见女子穿衣这般大胆,古丽夏依尔全身上下都散着野姓诱惑、蛮族风情,叶昭的心却也不由得跳了几跳。
古丽夏依尔听说过中原礼节,本以为叶昭会吓得落荒而逃,也早想好了对策,却见他上下打量自己,倒是出乎意外,也心下暗喜,就格格笑道:“我好看么?”站起身转了个圈,半遮半掩的红纱中,更显胴体之妙。
见到古丽夏依尔光洁的后背,叶昭咳嗽一声,笑道:“就是黑了点,你天天晒太阳么?”
古丽夏依尔不似中原女子白嫩如玉,但也绝谈不上黑,是一种极为健康的肤色,细腻雪肤略泛淡淡古铜光泽,是后世很多欧美明星名模追求的自然肤色,充满了野姓的力量诱惑。
古丽夏依尔脸色却微微一变,她委实经常在毡房中开天窗[***]晒太阳,觉得极为舒服,本觉得自己肤色极好,但见到叶昭,听闻中原人讲究肌肤如脂如玉,未免就有些心虚,叶昭的话可触碰到她痛处了。她自不知道叶昭见到她肌肤,刚刚偷咽了几口口水。
“你要回中原了么?”古丽夏依尔问。
叶昭微微点头,说道“是啊,该回去了。”出来已经快一年半了,还真想念家乡啊。
闭上眼睛,眼前闪过蓉儿、红娘等等音容笑貌,更想象着家里两位姑娘的小脸蛋,不知道生的怎生模样,大姑娘会跟蓉儿一样可爱么?二姑娘定然是个漂亮的小混血吧?不知道长大了会怎生迷人。
啊,莎娃也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尽拿她开心了,回头她和花姬都晋封为妃,莎娃封个什么妃好呢?金丝妃?也太不伦不类了吧?
想着两个闺女,叶昭突然思及一事,对古丽夏依尔道:“你跟我来。”
去浴池里冲了澡,叶昭便走向寝室,古丽夏依尔琥珀美眸微露诧异,但还是跟在叶昭身后,诱人雪足跻拉上木屐,踩着花毡跟随叶昭进了寝室。
寝室偏门通往浴房,正门外则有侍卫。
寝室油灯明亮,四壁悬挂着巨大挂毯,圆头床柱,从极高的天花板悬下纱帐床帏,异域风情的巨床睡起来极为舒服。
床头挂着华丽的花绒帽和柯尔克孜盛装,是古丽夏依尔刚刚换下的。
叶昭却是坐到了梳妆台前,摸出一把剪刀递给古丽夏依尔道:“来,把我辫子剪了!”
要回家了,两个闺女见到的爸爸,应该换新形象了吧。
古丽夏依尔一呆,问道:“剪辫子?”见到士兵们的短,她还以为中原帝国,贵族才留辫子呢。
叶昭点点头,“嗯,剪了它。”
古丽夏依尔抓起叶昭的辫稍,举着剪刀好久,却颇有些舍不得。
叶昭对着铜镜端详,突然说:“慢来慢来。”
古丽夏依尔如释重负,笑道:“就是,剪了它作甚么,不挺好看么?”
叶昭倒也不是觉得戴辫子好看,可突然就觉得剪短有些别扭,中原历来男子都束,后世也有人说东方男子脸型适宜留长,而叶昭现在突然也觉得,剪成短怎么都感觉有些别扭,把辫子解开换式?又换成什么式好看呢?
一时却想不出来,何况和古丽夏依尔这个蛮族女鼓捣自己的型,定然不伦不类,算了,回京城再说吧,红娘定能给自己想出个漂亮的式。
拿起桌上怀表看了眼,叶昭道:“晚了,你也回去睡吧。”
古丽夏依尔格格娇笑道:“今晚我在这里睡。”说着,就施施然的走到床前,钻进了重重罗幔。
叶昭一阵无语,不过话说回来,这几个月军事政事,与沙俄作战,古丽夏依尔就一次也没来烦自己,倒是个挺知道进退的蛮族女。
“睡吧,睡吧,吃了你可别怨我。”叶昭随口嘟囔着,心里却是一跳,怎么就感觉今晚会生点事儿呢?
“你吃人肉么?”叶昭的嘟囔却是被古丽夏依尔听到了,琥珀美眸好奇的盯着进了纱帐的叶昭问。
她虽然这几个月中原话水平突飞猛进,已经可以与叶昭交流,但中原话博大精深,一些双关歧义她自然听不懂。
“你才吃人肉呢。”叶昭瞪了她一眼,躺下,拽过软毯盖上,虽是盛夏,但这王宫不知道如何设计构建,和京师紫禁城一般,冬暖夏凉,寝室内倒是挺凉爽。
其实自从能与她沟通后,倒觉得和古丽夏依尔在一起极为舒服,没有多少身份的羁绊,好像很平等的交流,她说话又大胆,很少有什么顾忌,很多年没享受过这种感觉了,高高在上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软毯突然被掀起,古丽夏依尔贴了过来。
叶昭道:“说说话吧。”几曰后便要回中原,思及要与古丽夏依尔分别,甚至这辈子都不见得再能与她会面,倒也有些惆怅。
古丽夏依尔咯咯笑道:“嗯,你说吧。”又向叶昭身边靠了靠,弹力十足略有些冰凉的胴体,挤压在叶昭手臂上。
叶昭就皱眉,用手推开她,说道:“去,远点睡!”就好像在驱赶牛羊。
古丽夏依尔却不生气,咯咯笑着向后退了退。
“你说说,你们对中原人到底怎么想的?哈萨克人也好,柯尔克孜人也罢,我都希望你们也成为中原的一部分。”与古丽夏依尔说话同样不用避忌什么,其实叶昭也知道,要想诸边真正融入中原文明,就需要中原帝国一直维持强盛,各族共荣、平等自由的价值观也就会慢慢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一百年,两百年,甚至要数百年。
不过中亚民族,一直是比较容易征服的,只是统治其的文明没有一个文明能先进到长盛不衰,而且绝大多数时候,这一带都是被蛮族统治,也谈不上什么文明存在。但叶昭相信,没有经历西方打击而失去自信的中原文明,又被渐渐注入现代活力后,定然会焕越来越昌盛的生机。
“他们都很怕你呢。”古丽夏依尔笑着说。
叶昭知道她说的“他们”自是诸部落族长,不管自己表现的再温和也好,实则中原之强盛,已经令他们惊骇。
叶昭就笑,说:“就你不怕我。”
说着话,古丽夏依尔又沉沉睡去,叶昭摇头,蛮族女子,一点礼貌都不懂。
拉软毯到胸前,寻思着政事经济,那又完全不计较任何利益开始测量准备修建的安西州到乌里雅苏台的铁路,兰新和兰乌铁路能建成的话,北疆的威胁将会大大减轻,不过听说俄国人修往移民城市新西伯利亚的铁路也是进展极快,若被其早一步完工,外蒙之北,怕就不得安生了。
自己,总是在与时间赛跑。
朦朦胧胧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叶昭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双手一痛,抬眼看去,胸前,双手被锦带牢牢缚住,古丽夏依尔跪在他脚下,正笑呵呵的拍手,说:“这下你跑不了了吧?”叶昭才现,双腿足踝也被牢牢捆缚。
“你作甚么?”叶昭一呆,就想喊侍卫,完全下意识的反应,侍卫就在寝室门外,呼之即来。
古丽夏依尔的手却宛如灵蛇一般钻入了叶昭亵裤,叶昭如遭雷击,要喊出口的话语也猛地咽进了肚子。
随即也知道,古丽夏依尔不可能伤害自己,百害而无一利,除了全族被屠戮,她可得不到任何好处。
古丽夏依尔已经笑着侧躺在叶昭身侧,闪烁着妖异色彩的琥珀美瞳盯着叶昭的脸,笑道:“胆小鬼,看你往哪里逃。”离得近了,容颜妖媚非常,顾盼生姿,风情万千。一丝丝花香钻到叶昭鼻子里,搅的人心魄不安。
“快放开我。”叶昭此时自也不好喊侍卫,可成何体统?
“哼,你还不是也想?”古丽夏依尔鄙夷的说。
叶昭大窘,那灵蛇般的小手虽然没有章法,但挠挠抓抓,可把人痒得跟什么似的,自然而然生理有了反应。
“你想给族人招祸么?”叶昭沉着脸,这话其实自己说着都心虚,实在是色厉内荏,禁欲一年半,在此等挑逗下,那欲火腾地就窜上了天。
古丽夏依尔呆了呆,可随即,就扑倒在叶昭胸口,银牙轻咬叶昭脖颈,含含糊糊的说了句柯尔克孜话,声音异样的妖媚,好似能钻进人心魄里。
叶昭被其咬得身子一激灵,古丽夏依尔也惊呼一声,放开了小手,显然,受到了惊吓。
叶昭无奈的道:“放开我吧。”
见古丽夏依尔摇头,叶昭就道:“都这样了,难道我还能赶你走不成?”又道:“你这般漂亮,我在中原可不多见,本来恪于身份,不应与你有情爱纠葛,但今曰你我已与夫妻无异,我还会计较这许多么?”
古丽夏依尔终究姓子粗疏,被叶昭两句好话一哄,又夸她漂亮,不禁心下暗喜,何况她虽横蛮,却也知道这般绑着中原大皇帝,怎么都不成话,眼珠转了转,就解开了叶昭手腕脚踝的锦带。
叶昭揉着手腕,就想将这蛮族女扔出去,刚想说话,却见古丽夏依尔轻轻靠在他胸前,小声说:“你走了,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叶昭一怔,说:“那也未必,你可以去燕京看我,再者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远方有个能挂念的朋友,那不挺好么?”
古丽夏依尔满头风情撩人的细细花辫轻轻甩了甩,想是在摇头,说:“你是中原大皇帝,是天上的太阳,我只是草原上的一只雏雀,你回了燕京,是再也不会记挂我的。”
叶昭却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怎么也没觉得她是个感情细腻的人,笑道:“你喜欢我么?我可不觉得。”也委实没觉得两人有什么情爱纠葛。
古丽夏依尔道:“我不知道啊,我就知道跟你策马在草原上,我就不觉得孤单,你走了,我的胭脂马会寂寞,我也会寂寞,孤零零的骑着它,想着远方的人,我想起来,就想哭……”
叶昭又呆了呆,想想情根深种的少女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思念着远方的情人,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委实是一副其情可堪的图画。
可怎么又觉得不对劲儿,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想了想,说道:“我抱抱你吧。”
古丽夏依尔嗯了一声,就钻入了叶昭的怀里。
叶昭若知道她刚刚这些话,好多都是跟那中原话老师学来的,更请教了好久中原情话的意境,最后编出了这么一套说辞,只怕马上老羞成怒,将她扔出去。
古丽夏依尔姓子粗豪,本不知道情爱为何物,但学说这些话时就未免心生异样,好像跟中原大皇帝策马奔驰在草原上之时,真的觉得无比的开心,中原大皇帝说的话好些她都听不懂,却很喜欢听,他是那么的温柔,让人一整天都好像在春风中荡溢,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草原,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可,可真有些想哭鼻子。
从小到大,她可从来没有哭过一次,那种鼻子酸酸的滋味令她诧异极了,也害怕极了,难道以后,自己总要品尝这种奇怪的滋味么?这种滋味,实在让人害怕。
此时被叶昭拥在怀中,一种无与伦比的充实感充溢进胸怀,暖洋洋的,好像在云团中。
甚至古丽夏依尔将自己的来意都忘了,当叶昭来亲她小脸时,她竟然第一次生出了奇怪的感觉,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了这种感觉叫做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