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见半山和尚突然跪了下来,王观等人自然是吓了一跳,感觉十分惊诧。
“大师,您这是怎么了?”王观迷惑不解道,如果说是要礼佛,那么刚才在天王殿或大雄宝殿的时候,就可以参拜了呀,干嘛在这里叩拜起来了?
莫名其妙之余,王观也隐约感觉这事应该与古庙有关,当下仔细打量起来。
如果说之前山峰上的古庙十分残破的话,那么在大老板接手之后,肯定已经修缮一新。实际上也是这个情况,只见一个房屋大小的庙宇孤零零伫立山头,充满了孤寂的气息。
庙里没人,门也是敞开的,由于空间不大,让人一目了然。不大的空间之中,也容纳不了多少东西,就是一张供台,外加几个蒲团而已。
当然,在供台之上,却立着一个和尚雕像。没错,就是和尚,不是罗汉观音佛陀,而是身穿朴素僧袍,脖颈悬挂大颗念珠的和尚。
王观眯眼细看,只见和尚慈眉善目的样子,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半山和尚看见了就直接顶礼膜拜起来。
此时,半山和尚经过三叩九拜之后,这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轻声解释道:“贫僧正在参拜六代祖师。”
“什么?”
出乎意料的答案,却是让大家十分意外。
“大师,庙里供奉的和尚是你第六代祖师爷?”皮求是惊奇道:“大师一脉,不是在杭州修行的吗,怎么跑到京城这边来了。”
“皮施主说得没错,贫僧历代祖师确实待在杭州修行,到了我师父一代,这才迁于海外。”
半山和尚轻声解释道:“不过第六代祖师却是个例外,他生平最喜周游名山大川,与各地高僧大德论法。后来在此地结草为庐,苦修七年之后,这才明心见性领悟佛理,随后飘然而去,返回杭州继承了五代祖师衣钵,成为中兴之祖……”
听到这话,王观和皮求是面面相觑,不是不信半山和尚,而是觉得这事有些稀奇。
“大师,你怎么知道这是你的六代祖师,要知道这庙宇是重新修缮的,估计塑像也是新做的,肯定与原来的模样有些偏差。”王观沉吟片刻之后,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你的祖师也留下手札,点明了他就是在这里苦修?”
“手扎倒是有这方面的记载,不过也不怎么详细。”半山和尚微微摇头,据实道:“六代祖师只是叙说自己在京城附近山野苦修,具体在什么地方,却没有详细的位置。不然的话,后世弟子应该会有人过来瞻仰祭拜的。”
这倒是事实,作为中兴之祖的高僧,不要说年年祭拜吧,十年八年过来一次也不算难,只要有人过来,肯定知道具体的地点。然而半山和尚却不清楚,又肯定这是他的六代祖师,却难免有些前后矛盾。
“阿弥陀佛。”
察觉众人的怀疑,半山和尚微笑道:“诸位施主不必惊讶,我之所以能够肯定这是我的六代祖师,自然有所倚仗……”
王观等人闻声,也纷纷释然。毕竟在这个利己主义盛行的年头,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处,大家应该没有乱认祖宗的习惯。尤其是半山和尚,作为虔诚的佛门弟子,那么参佛拜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不至于见到谁就叫祖师吧。
与此同时,半山和尚也解释起来:“尽管供奉之像是新立的,不过必然是仿照旧像雕刻而成,所以有迹可寻。”
说话之间,半山和尚示意道:“你们看法像的左手,特征十分明显……”
大家连忙看去,只见供台上的木雕左手微托起来,正捧着脖颈悬挂垂落下来的大念珠。乍看之下,好像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仔细打量之后,众人立刻现了端倪,只见在左手的大拇指旁边,好像多出来一节。
“贫僧六代祖师,左手天生异于常人,有歧指……”半山和尚微叹道:“想必世上之事也不会那么巧,就算在山上苦修的僧人很多,但是未必都生有歧指。另外贫僧也注意到在庙旁边有一方石碑,碑文隐约可见,应该有这古庙的来历记载。”
“贫僧六代祖师法号……”
适时,半山和尚把法号报了出来,又继续说道:“他是在乾隆年间在此地修行,如果与碑文内容相符,那么就可以确定无疑了。”
“我去看看。”王观笑道,轻步上前打量石碑,只见石碑表面十分残旧,充分了岁月蹉跎遗留下的风霜斑痕。不过碑文是雕刻上去的,虽然有几分模糊,但是倒也能辨认出来。
仔细打量之后,王观立即回头道:“大师,你说对了,庙里供奉的真是你六代祖师,他当年在这里苦修的时候,经常为底下的村民排忧解难,在他返回杭州之后,村民们特意在草庐的位置修了一座庙宇,并且雕像供奉。”
“阿弥陀佛。”半山和尚微微一笑,充满了意料之中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