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树林的深处传来了阵阵低沉而揪心的呜咽声,寒生循声找了过去。
老祖盘腿坐在了一株虬结累累的枣树下,披头散,敞露着大胸一起一伏的在啜泣着,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我老祖乃是一贞节烈妇,好不容易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男人,准备以身相许,想不到却被一个小侏儒给抢了去,呜呜……”
寒生不知该如何来安慰她,只得默默地告诉她说道:“阳公已经死了。”
老祖止住了哭泣,抹了把眼泪,泪眼惺忪的望着寒生,破涕为笑道:“这老东西死了?太好了,我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小侏儒一争高低啦。”
寒生闻言怅然不已,许久,岔开话题说道:“那两个小家伙呢?”
“打猎去了。”老祖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打猎?两个婴儿……”寒生惊讶道。
“我们最近吃的野味儿都是他俩弄来的,”老祖说道,忽然想起来又道,“刘今墨是怎么伤的?”
“中了阳公的痰毒,与山人叔叔一样木僵了。”寒生回答道。
“那还不赶紧想办法治?”老祖急道。
“你要答应我,刘今墨未清醒之前,不要和小翠花闹意见,以免我分心。”寒生说道。
老祖想了想,说道:“好吧,只要那个小侏儒不惹我,我老祖就暂且放过她一马。”
“走吧,回家里去,我要赶紧开始配药了。”寒生说道。
老祖将散乱的头在脑后拢住盘起,然后系上胸前的衣襟,嘴里叨咕着:“屋子那边还有两个外人,男女授受不亲,别让他们看见我的身子,那些人会想入非非的。”
“王婆婆也死了。”在出枣林的小路上,寒生告诉老祖道。
“王婆婆?她是怎么死的?”老祖十分惊讶。
“婆婆自杀的,临死前,她把百年功力都传给了明月。”寒生一边走着,一边心情沉重的说道。
笨笨蹲在了房后,正探起脖子在朝这边瞄着,待寒生走到近前,一口叼住他的裤腿往边上拽,喉咙里出“呜呜”嘶鸣声。
寒生跟着他来到了茅屋东侧的狗窝前,探头往里一看就乐了,黑妹斜躺在干草堆上,见到寒生矜持的点了下头,在牠的肚皮下面,趴着七八个胖嘟嘟粉红色的小狗宝宝,正在争先恐后的吃着奶……
夜幕降临了,屋子里点上了油灯,寒生开始配制痰毒的解药。他将小瓷瓶交由兰儿手中托着,里面装的是阳公豆绿色的痰精,做为解药抗体的药基,接下来需要取出针对病患个体的药引子。
刘今墨也并排平躺在了吴楚山人的身旁,众人站在四周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观看着。
寒生取出了一把小小的骨质抠耳勺,走到床前,兰儿端着小瓷瓶当做下手。先,寒生微微的拎起山人的耳朵,小勺伸进了耳朵眼儿里,轻柔的在里面旋转着刮下一些粘粘的黄褐色耳屎来,转身小心倒入兰儿手中的小瓷瓶内,然后再次俯下身来,将小勺又探进山人的鼻孔中,硬生生拉出一条干涸的菜绿色鼻屎……
冯生“呃”的一声,冲出到了门外呕吐了起来。
“还需要眼屎和牙屎。”寒生说道。
“牙屎是什么?”耶老好奇的问道。
寒生没有回答,手上麻利的翻开山人的眼皮,终于在眼角内里找到了两粒黄色半透明的分泌物,也送入了瓷瓶内。接下来,寒生又扒开了吴楚山人的嘴,小心翼翼的自牙缝深处,刮下来些许黄白相间的牙垢,说道:“这就是牙屎。”
“唔……”,那司机小赵双手按住了嘴巴,也匆匆跑出去了。
“做为培养抗体的药引子,一定要取自患者自身的分泌物,耳屎、鼻屎、眼屎再加上牙屎,这些五官分泌物都是人体的精华,由于木僵者为山人叔叔和刘先生两个人,所以必须同时自两人身上分别取出药引,培养出来的抗体便可以有的放矢了,这也是我在途中不能为刘先生单独配药的缘故。”寒生一面解释着,一面开始自刘今墨的身上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