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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八年再见到玉儿时,四阿哥脑子里曾学过的所有形容美人的诗句都跑了出来,那些诗、词在四阿哥的脑子里都跑了一遍后,最后剩下的却只有两个字:如玉!
美人如玉。
十二岁的女孩儿还未完全长开,可那精巧美丽细致的五官,却与八年前一般无二,只她露在衣外的肤质,让人必一见难忘再不会错认的——如玉,无暇,除了这个女子,别人,再难拥有。
当这个女子抬起眉眼,望着远处轻笑时,其人,似不在凡间。
“长大了啊。”明知她不可能记得他,可是四阿哥仍然这样感叹,目的,自是为了打破那种若有若无地真实存在的遥远。
可是,这个小女子,事隔八年,却一眼认出了他,这个小女子,见着他,极自在地说笑,仿佛这八成的成长时光是不存在的,仿佛这八年来,他们朝夕相处的那样熟谂,仿佛当年相见时她不是四岁,他也不是十二,仿佛他们当年相见,便是大人,而现如今,只是老友重逢。
不诲言,四阿哥心里因此升起隐晦的愉悦。
八年,于成人而言,不过是时光的自然流逝,可于孩童,却是一个成长与认识世界的最重要的阶段。一张白纸一样的孩童,在这个过程中被人为地染上各种颜色;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那张白纸被她所遇到的所有的人或有意或为意地描绘了许多,许多,于是,最初的最初,那曾经的记忆变得黯淡,甚或被更多艳丽的颜色所掩盖。
曾经的一面之缘,在一个普通四岁孩子成长八年后,可以鲜明如昨日吗?
不能!
四阿哥知道,他四岁时必然不能如她一般记住一个只见过一面、相处不过一两个时辰的人。
可是,她记得他。
她不仅记得同样从十二岁长到二十岁的他,她还一点不生疏。
惊奇吗?
骇异吗?
可是,因为这记得,四阿哥这样温暖,这样幸福,这样满足。
二十岁的四阿哥比起十二岁的四阿哥成长太多,几年朝堂沉浮、世事挣扎,让他懂得了太多,了解了太多,洞彻了太多。何谓真情,他知道。
这个他曾抱在怀里的的小娃娃,这个由小娃娃成长而来的少女,她待自己与待别人不一样。
是的,不一样。这种区别对待,不仅四阿哥自己知道,老八老九老十知道,皇帝也知道。这个小女子,美丽,任性,一切行事却直指本心。
皇阿玛说她是赤子之心,天人感应,故而能引来神鹰。
事隔八年,他再一次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是因为那只神异得不似凡物的黑白雕,也因为这只黑白雕,行营几万人都或明或暗地关注着她。
可是,一波未平,她却又闹出了新的事端。
十万白银为赌,只为心头一口气。
坐在阿哥们中间的四阿哥扶额。
小十三不知打哪跑来,坐在四阿哥身边,兴奋道:“四哥,小丫头不乐意别人欺负她哥,拿钱砸人呢。”
十三边说边笑边摇头:“好不豪奢呢,四哥,你当初安家银才多少?哈哈,四哥,你敢像这丫头这样大手笔吗?”
四阿哥狠狠瞪了十三一眼:“热血一上头就不管不顾,你四哥我可不会这么莽撞,没脑子。”
十三阿哥兀自感叹:“一掷千金算啥,人家这才豪气呢。十万呀,四哥,比起来,你弟弟我就是个穷鬼。”
四阿哥怒极而笑:“你四哥我十二岁的时候,也是穷鬼。”
十三阿哥脖子一缩:“四哥,我可没说你。”
“哼!”
回头看看周围坐着的蒙古各部落的头领们,再看看场中扬着小下巴毫不心怯的小丫头,四阿哥叹气,这些日子见着她一直是个老实的,除了在仅有的几个人面前,见着别人也总低着头,怎么这会儿却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看着那娇嫩的小丫头因为斗志而变得璀璨夺目亮得惊人的双眼,看着因为抬头,展露在众人而前的美丽容颜,四阿哥头痛极了,她素日不是总摆出一幅恨不能谁都不注意到她的模样?怎么这会儿把平日的谨慎全扔了?
“四哥,小丫头这样子真好看。”
一边的十三阿哥火上浇油。
四阿哥瞪了小十三一眼,正低头想着哪幅面容才是那丫头的真面目时,豪奢的赌局开始了。
飞骑一骑接一骑快速回报着比赛的进程,听得场中好胜的王公们都有些坐不住了,打小便长在马上,听着这样别出心裁的赛程,谁不心痒。
两场比赛,四阿哥听着人报说,那个小丫头以金钗击落丹珠格格的飞箭了;那个小丫头联手兄长技压蒙古大汉;赢了比赛后,堂堂蒙古准噶尔大汗策妄阿拉布坦因为付不出足够的赌资被那个小丫头逼入窘境,大失颜面,甚至说出欠款过些日子偿还的示弱之语,而周围同坐的各部落王公们则或明或暗表达着自己的幸灾乐祸之意。
皇阿玛很高兴,是呀,便连四阿哥自己也心里暗爽,四阿哥想,小丫头赢了,大清的人必然没一个不觉得爽气的。这个策妄阿拉布坦,早就有些蠢蠢欲动了,此次,便打着借皇帝出巡来些打探的目的的,却不想被那个小丫头歪打正着,展示出的强大武力让策妄心生忌惮了。
试想,一个养在深闺的幼女都这般厉害,那么精锐的八旗又该怎样可怕,何况还有一个神勇的小丫头的哥哥在那儿摆着呢。
是呀,策妄看出了叔瑫先前较技时的藏拙,必然对于此前所有人的比赛都会存一份疑,是不是那些大清的勇士都如这个一样没尽力呢?策妄不怪罪女儿,必然想着因为女儿的刁钻让自己看出了大清隐藏着的真正实力,故而对于输掉八十万两白银的事儿也轻轻带过了。
那丫头赢了蒙古王公八十万两白银,满行营的人,这一下,没一个不眼红的。
那丫头高高兴兴走了,丢下一堆烂摊子,却得他们帮着收拾,皇阿玛得安抚输得肉痛的策妄阿拉布坦,要与其它部落的王公联络感情,可是,却把护着这丫头的事儿丢给了他。
“老四呀,那丫头打小就和你亲近,她惹出的事儿,你去把尾把扫干净。”
阿玛都这样说了,他能不尽力?他不但要派人监视有可能心生歹意的,连见财起意的也要看着,而且,那丫头拿嫁妆银子打赌的事儿,也不能传出去呀,传了出去,这丫头还能有个好名声?人家才不会管她是为了哥哥出气呢,人家就记着她一掷万金了。
四阿哥忙着安排了这儿,又要处理那儿,忙得晕头转向,皇阿玛心喜那丫头替大清争了脸面,也表示不喜这消息传得满天下都知道,也因此,四阿哥倒也真把这事儿做得圆圆满满的了。
四阿哥本来事儿就不少,为着那个小丫头,不免又添了许久劳累。
只是,不曾想,那起了歹心行刺的人没捞着那得了恩旨到处游玩的兄妹俩,那莽撞的丫头自己却把自己置于危境之中了。
一匹薄纱裹着那个丫头,整个儿吊在雕脚,就敢上天!
四阿哥又惊又吓又气得青筋直跳,真真是胆大包天,真真是不知死活,真真是——这死丫头这些年怎么没惊没险没病没灾活过来的?八年来,在京里,他没听到她一点消息,这倒好,出一次塞,她便打算把天捅个窟窿不成!
咬着牙,忍着不敢吭声,那丫头却想溜,死丫头,还敢往外飞,还不回来!
四阿哥生气吗?
当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