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2 / 2)

雅尔哈齐懒洋洋道:“爷又不是傻的,什么时候能硬,什么时候要压低身段儿能不知道?再说,我一个亲王的独子,往太子爷跟前凑什么凑?皇上该不高兴了!”

玉儿在丈夫怀里蹭了蹭,闭上眼,“方才你说皇上二十九年就对太子有看法了?是因为什么呀?”

雅尔哈齐调整一下姿式,让媳妇儿靠得更舒服,“二十九年七月,皇上亲征噶尔丹,驻跸古鲁富尔坚嘉浑噶山,犯疾,召太子及三阿哥至行宫侍疾。太子侍疾却无忧色,皇上不高兴,遣太子先回了京。”

玉儿想了想,怀疑道:“兴许,太子是为了宽皇上的心呢?总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皇上,病了的皇上心情岂不是更不好?”

雅尔哈齐想了想,摇摇头:“是故做欢颜宽皇上的心也罢,是真的不忧虑皇上的病情也罢,总之,太子那样做是不妥当的。”

玉儿叹口气:“二十九年,太子才十六七岁,他又打小没娘,后来连老师也没了,没人教导,不懂表达情感,兴许也是有的呢?唉,这也是身边没有教导规劝之人的坏处了,若身边有人告诉太子,他的行为不妥,他又听劝,想来皇上也不会生气了。”

雅尔哈齐摇头,他倒觉得,是太子娇纵得除了自己谁也不放在心上才是真的。

替太子想完了,玉儿觉得有点儿对不住总护着自己的皇帝,又站在皇帝的立场想了想。

“皇上也不容易,这么多儿子,他最疼太子,打小儿教养他,在太子身上花费的心血最多,他这个阿玛病重了,这个最爱重的儿子却一点儿不伤心,病了的人本来就是最脆弱敏感的时候,皇上也是人不是,他也会伤心,嗯,想来也是,要是我病了,普儿还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乐呵,我也会觉得这个儿子不爱我,不关心我,不孝顺我,我以前那么多关心爱护都白费了心了,居然换不来儿子的真心爱护,我病了他也不担忧着急,那,这个儿子不是白养了?”

雅尔哈齐见媳妇儿说着话眉头有竖起来的迹象,不想自己儿子被太子牵累,赶紧说话引开妻子的心思。

“三十三年,礼部奏祭奉先殿仪注,太子拜褥置槛内,皇上谕尚书沙穆哈移设槛外,沙穆哈请旨记档,上命夺沙穆哈官。”

玉儿正想象儿子不孝呢,被丈夫把心神又拉了回来,“这个沙穆哈真冤,他怕太子,要求记档,皇上就把他的官儿给夺了?”

雅尔哈齐轻笑着亲亲媳妇儿的小脸儿,“可不就是!以太子之骄纵,礼部把他的拜褥移到槛外,定会记仇,皇上之明,怎么会不知道呢?不当面谕示太子,却严处礼臣,使太子闻之,父子之间,过存形迹。”

玉儿叹气,天家父子,真麻烦呀。连说个话,也不说透,偏要通过处置下面的人来表示不满。

“三十四年,册太子妃后,皇上征葛尔丹,太子开始监国,三十六年皇上行兵宁夏,仍命太子居守。有人传闲话到皇上耳边,说:‘大子昵比匪人,素行遂变。’皇上回到京师,捉了太子左右的用事之人法办,自此皇上对太子的眷爱渐替渐衰。”

玉儿想起皇子们的夺嫡,她以前只当是下面的皇子们做了手脚才让太子被废的,现在看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帝,太子的关系日渐疏远,皇帝不让人严厉教导太子归正他的言行,太子任性骄纵而不知收敛,下面的皇子们个个紧盯着太子,引着太子犯错或是等着他错了就捅出去,最后,皇上对太子彻底失望,再加上导火索一燃,才终于闹出废太子的事吧!

唉,谁都有错,谁也逃不过去。叹口气,这事儿,真糟心。

真奇怪,皇帝为什么不找老师好好教太子呢?虽然她知道,从皇帝到下面的八旗勋贵,个个把教导的老师看成教书匠,不是特别敬畏,只是难道皇帝认为,太子会像他一样,不需人督促,也会好好自己用功,自学成才?可皇帝当年内忧外患,和太子现在的情形不太一样吧?

反过来想,太子还是不如皇帝吧,太子既知下面的弟弟们日益长大,应该更努力才是呀,可他偏不,估计太子是认为这皇位天经地义就应该是他的,从没想过会有被废的一天,所以,才放松了警惕,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由着性子过日子。反正,不论怎么样,这天下以后都是他的,他自然是怎么轻松怎么过,怎么自在怎么来的。

唉,所以说,人要惜福嘛,太子就是不珍惜自己拥有的,才最后被废了!

“这些事儿你怎么这么清楚?二十五年,我那年才出生呢,你也不过几岁吧。”难道姓爱新觉罗的,就特别精?

雅尔哈齐道:“你忘了,我先前是贝子,成婚前又授了贝勒的爵,这该有的属官也都有,找来的幕僚自然会帮我参赞,许多事,自有下面的人收集分析信息,我只需动动脑子,把一些只有少数人知道的事连一起想想就能看清楚很多问题了。”

何着,不只四阿哥有戴铎、邬思道之类的谋士,别人家也有呀!

玉儿兴奋了,“啊,你身边有很厉害的谋士吗?谁呀,我见过没有。”孔明型的人物呀,玉儿哈呀!

雅尔哈齐失笑:“成天见着我这个主子你不兴奋,说到一些个下面的人你倒一幅看到大人物的兴奋样子,媳妇儿,你是不是太没把我放在眼里了?”

“啊?”玉儿傻眼,“你是个大人物吗?天天和我睡一张床,睡觉会流口水、打呼噜、放屁、磨牙、说梦话的男人,居然是个大人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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