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玛法的顾虑也有道理,只是,他疑心到我们一家其实没必要。你阿玛不是那种为了权位会害他嫡子的人。”
弘普抿紧唇:“玛法不相信我们一家。”
玉儿又把儿子拉到身前:“儿子,是不是伤心了?你玛法和你继玛嬷更亲,不过,我们一家子六口是不是也更亲?咱们要将心比心。你说对不对?”
弘普想了想:“儿子伤心。妹妹也伤心。”
惠容自己把脸上的泪擦干净,“容容以后不会伤心了。”
弘普看看阿玛:“阿玛,你将来会不会也这样对普儿?”
雅尔哈齐哽了一下,伸手重重地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儿子,阿玛会那样吗?”
弘普想了想,笑道:“不会!阿玛要那样做了,额娘会哭!”
雅尔哈齐重重拍了儿子一下:“臭小子,阿玛是因为你额娘的原因吗?”
玉儿嫌雅尔哈齐拍得重了,捶了他一下,又伸手抚着儿子的背道:“普儿,你阿玛从来没说,不过,你知道他爱你吧!”
弘普狡诘地道:“可阿玛也爱欺负儿子!”
雅尔哈齐对于儿子告状的行为很不屑:“阿玛没欺负你,阿玛那是教导你。阿玛当年在你翁库玛法(曾外祖)手上习武学兵法时,吃的苦更多!”
父子俩开始绊嘴,看着儿子因为缺乏常识在丈夫嘴里讨不到便宜,玉儿忍不住好笑,先前的矛盾犹豫全化作了云烟。算了,她平日多为庄亲王做几身儿衣裳,去请安时多关心他也就是了,在他的心里,自己一家子六口,虽有一点儿份量,却不是最重的,而自己也要先顾着几个年幼孩子的安危……
十月乙亥,皇太后圣寿节,玉儿把惯例备的礼都备好,又将自己亲手做的衣服鞋袜并各配饰整一套都装了送上去。皇上率王以下文武大臣、侍卫等诣皇太后宫行礼,并遵懿旨停止筵宴。
忙完了这事儿,玉儿领着四个孩子去王府请安。
庄亲王府一点儿没变,玉儿在这里住了四年,自然是极熟的,领着四个孩子给庄亲王请安后,又去继福晋的房里,继福晋生产后虽已过了整一个月,却还躺在床上,玉儿领着几个孩子行礼后,让嬷嬷们把四个孩子都送到庄亲王那儿去,自己则动手为继福晋递水递茶。
继福晋眼神深幽地看着玉儿的四个孩子走远,又看看玉儿红润娇嫩的容色……
“你恢复得很好!”
“是,额莫克也要好好保养,以后才能再为阿玛哈产下嫡子。”
继福晋的眼神闪了闪,“嫡子。是呀,我还年轻。”
玉儿笑道:“是呢,草原上五六十岁产子的也不少,咱京城不也有?额莫克现在好好保养,孩子总会有的!”
继福晋嘴角扭了扭,“你生了两次,都是双胎,孩子的身子也都很好。”
玉儿道:“太医院的莫太医技艺是很好的,额莫克也知道,莫太医的父亲、祖父都是太医院的医官,他本人也是品行端谨、通晓医理,早早的被选在太医院的教习厅学习,教习厅所教的《黄帝内经》、《难经》、《伤寒论》、《脉诀》、《本草纲目》及别的各科目,他都学得很好,习业期院使、院判考核后,从来都评的是优,便是各地巡抚举荐到教习厅,一起学习的那些有真才实学的民间大夫,那也对他交口称赞,佩服不已的。”
继福晋道:“他比给我诊脉的林大夫还好吗?”
玉儿想了想:“林大夫,是阿玛哈请来的那个林医正吗?阿玛哈请来的,一定不会差的,儿媳妇也不太熟悉,额莫克可以问问阿玛哈。”
继福晋的眼神又闪了闪,“你两个孩子取名儿了?叫什么?”
玉儿接过一边嬷嬷递的枕头给继福晋垫在后背:“皇上在草原上就起好了,叫弘芝、弘英。”
继福晋道:“你倒有福。”
玉儿笑道:“什么有福没福呀,不过是弘普惠容两个孩子在一边说小话,皇上听到了,拗不过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便费了心思选了这么两个字。咱们爱新觉罗家的,谁还会没福不成。”
继福晋道:“你二叔的女儿,皇上上月加恩授了县君,她女婿班地授了固山额驸,你知道吧。”
“是,儿媳妇那时坐月子呢,也没去恭贺,额莫克见过他们了吗?”
“嗯,我坐月子时,她也来看我了。”
“儿媳妇因为坐着月子,不能侍候额莫克,真是过意不去。”
继福晋看看玉儿:“她说把伊泰的小儿子送到我这儿来陪我。”伊泰任着三等侍卫,是二叔的二儿子,二叔的大儿子已没了。
玉儿想了想:“伊泰的小儿子吗?二叔同意就送过来呗,只要额莫克喜欢,伊泰做小辈儿的想来也乐意的。”
继福晋愣了愣,“没名没份的,送过来也不好!”
“咦?这个要什么名份?谁家亲戚不是互相来往的,二叔又是阿玛哈嫡嫡亲的弟弟,一母同胞,他的孙子不也是额莫克的孙子吗?平日自然可以常伴在额莫克身边的。”
继福晋闭上眼:“我有些累了,你回去吧!”
玉儿也不多言,起身行了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