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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医生已经给楚乔做完了清宫手术，此时的楚乔躺在病床上已经睡着了，可是即使睡着了，她的眉头也是紧锁着的，眼角还有没干涸的泪痕。

看着楚乔完全苍白的跟纸一样的小脸，想到自己送楚乔来医院的路上她那如死水般绝望却平静的眼神，秦慕扬不禁湿了眼眶。

上天真的是太不公了，楚乔何其无辜，可是却让她受尽了人世间的各种苦难与折磨，想起他们一起在美国的日子，虽然那时楚乔的眉宇间只是染着淡淡的忧伤，可是却从来没有绝望过，那时的她总是努力向上地做着一株小小的向日葵，努力照耀着所有的人，包括他。

如果......如果楚乔愿意，等她恢复后他就带着她离开，离开这个带给她一切悲伤和痛苦的地方，他们回纽约，或者去别的地方，他不一定要娶她，她也不一定要爱上他，只要看着楚乔还能想着要努力向上地做一株向日葵那他就满足了。

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心烦意乱的时候秦慕扬只能用烟来安抚自己。

可是，他知道他现在不能抽，他也从来不在楚乔面前抽烟，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过。

将烟夹在左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楚乔，即使不抽，这样的姿势也会让他好过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总之在静的可怕的病房里秦慕扬突然听到门口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有些虚晃的视线倏地投向门口，一个修长如玉的身影出现在了秦慕扬的眼前。

——尚方彦！

当秦慕扬诧异地想要出声的时候尚方彦却立刻抬手对秦慕扬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虽然秦慕扬不太明白尚方彦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楚乔的病房，也不明白为什么尚方彦不让他开口说话，但是凭他的直觉判断，他相信尚方彦一定会有他的理由，所以还是配合地禁了声，任何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看到秦慕扬的配合，尚方彦对他轻轻颔首表示感谢，然后轻轻地关上门将视线投向了病床上的楚乔，只是一眼，他便湿了眼眶。

抬腿，如跨越千山万水冰川汪洋般来到楚乔面前，抬手，温热的指腹落在那分分秒秒眷恋的小脸上，指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轻柔地抚过，替楚乔拭去眼角的泪痕，然后俯身，双唇缓缓地落下印在楚乔的眉心，久久地，久久地......不愿离去。

眼泪终是控制不住地滴落，滑过楚乔的脸颊，没入了她的唇角。

一旁的秦慕扬看着一这幕，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只是唇角却扬起了一丝俊逸的笑弧。

上天让楚乔失去了孩子却又让她重新得到了尚方彦，看来上天还是公平的，至少没有瞎。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又传来开门的声音，这次出现在门口的是陈东。

尚方彦知道，他呆的时间太长了，陈东来催他离开了。

双唇恋恋不舍地离开楚乔的眉心，尚方彦眉心紧蹙地看着楚乔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打了几个字显示给秦慕扬看。

秦慕扬看着尚方彦的手机屏幕，上现写道：

请再替我照顾楚乔几天，谢谢你！

还有，今天我出现的事情请先不要告诉楚乔。

看完这两行字，秦慕扬疑惑地抬眸看向尚方彦，满脸不解。

尚方彦没有时间跟秦慕扬解释，只是对着秦慕扬轻轻颔首再次表示感谢后便毅然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干脆利落，却染着腾腾杀气。

看着尚方彦消失的身影，秦慕扬眉心蹙起，看来，事情远比他知道的要复杂的多。

“尚方彦，别走......”

楚乔的低喃声突然在耳边响起，秦慕扬惊喜地朝楚乔看过去，可是此时病床上躺着的楚乔却仍旧紧闭着双眼，眉心锁的更深，而且......她的眼角竟然有泪滑了下来。

秦慕扬苦笑，这辈子，楚乔注定都只能是尚方彦的啦。

楚乔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爬上了一抹鱼肚白，看着靠在沙发里睡着的秦慕扬，楚乔嘴角淡淡一扯，眼泪滑了下来。

孩子没了。

不止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很有可能不久之后江绎宣也会没了。

这是老天在惩罚她么？

惩罚她给尚方彦带来的伤害？惩罚她给尚紫带来的伤害？

闭上双眼，眼泪如小溪般无声地滑下，心早已麻木，完全不知道痛是何滋味。

下床，拿过一旁秦慕扬的外套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将他夹在左手食指与中指间香烟小心翼翼地拿下来放在茶几上，看着秦慕扬，楚乔想要伸手抚上他那张无可挑剔的俊颜，可是手伸到了半空中却还是顿住了。

对不起，学长，对不起......

你对我的好，我都懂，可是对不起，我已经无法偿还了。

低头，楚乔屏住呼吸让自己的双唇慢慢靠近秦慕扬的侧脸，然后轻轻落下，轻触之后又很快离开。

或许，这辈子，我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这蜻蜓点水的一吻了。

......

当秦慕扬醒来后发现楚乔并没有睡在病床上时下意识地就开始在病房里搜索，当看见阳台晨光下那抹纤瘦的身影时他飙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