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雅兰没有自己开口，只是将窃听到的音频调整好时间外放，让霍熠谦和苏容容之间的对话通过音响传入手机的话筒。

“……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好。”

“此生有你，真好。”

莫雅兰将声音的时间掌控得很好，简单的一段音频中甚至没有丝毫的多余部分。她放完了这段音频后就将其切断，然后冲着手机开口：“你自己不出现，闺蜜再怎么多嘴都是没有用的。现在人家的正牌男友都过来了，你更加没机会了。”

她没好气地说着，眼睑低垂，敛去了眸中的烦躁。莫楚尧没能抢走苏容容，那她就更加没办法和霍熠谦在一起。

“我知道。”电话那头的莫楚尧淡然开口，语气平缓，叫人很难听出其中的情绪来。这样的话语叫人很难接口，以至于电话里有了片刻的沉默。

“我还有事，你帮忙继续盯着。既然霍熠谦在苏容容那里，这几天你就不要过去了，也免得霍熠谦起警惕。记得监听他们的谈话，有消息尽快通知我。”莫楚尧终归还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莫雅兰沉默，他缓缓开口，这说话的语气更多地是像在面对下属，而非自己的妹妹。

好在莫雅兰早已习惯了自己哥哥的这样对待。她点头应下，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也挂断了电话，然后重新戴上耳机，指尖在几个仪器间飞舞跳跃，寻找着有用的窃听信息。

“容容，我弟弟要回国了。”那边，霍熠谦握着苏容容的手，假装成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淡然开口。只是，如果他的指尖没有微微的颤动，他的语气大概才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嗯……唔？”苏容容原本还没有意识到霍熠谦口中的“弟弟”是谁，但霍熠谦掌心的汗水腻得她手上皮肤黏黏的，也让她意识到了霍熠谦态度的异常。

她猛然对上了霍熠谦的双眼，一张樱桃小嘴也因为惊讶而长大。

“是航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有潜意识掌控她的口舌和声带，让她开口出声。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绪在作祟，她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听起来迷人，也格外叫人心疼。

霍熠谦与苏容容相握的那只手猛然收紧，但忽然想起之前他才将苏容容的另一只手握伤过，又慌慌张张地松开。他抿了抿唇开口，态度显得有些恶劣：“我不想你这么亲昵地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即便，那个名字的主人是他的弟弟。

或许是霍熠谦的声音太具有压迫力，又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炙热，苏容容缩了缩脖子，然后点头，发出了一个浅浅的鼻音：“嗯。”

“乖，”霍熠谦这才松了一口气，“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纵然平日里一副霸道冷清的模样，但面对心爱的女人，霍熠谦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罢了。他就像是一个寻常的丈夫，不希望自己妻子离开。

苏容容的眼底有瞬间的慌张。她半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向霍熠谦，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他知道了什么？他又知道了多少？苏容容的脑子里乱得很，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面对霍熠谦。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隐瞒得很好，就算是之前医院里有关于她和江航硕的流言，但那段时间霍熠谦也没有可能从医院里了解到这些消息。

苏容容眼中的慌乱刺伤了霍熠谦，没有与苏容容相握的那只手骤然收紧成拳头，拇指罕见地被另外四个指头攥紧，成了个婴儿拳。这足以代表他心中的慌乱和不自信，因为只有意志力匮乏、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这样握拳。

“你……”

“你……”

两个人不分先后地开口，又同时停下，看着彼此的眸子，等待对方先开口。

霍熠谦本想等待苏容容先开口的，只是对上那双神色复杂又带着挣扎之色的眸子，他还是先说话了。

“你还是放不下他吗？”声音沉重，每一个字落入耳朵，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耳膜上。